康熙大帝——驚風密雨

第二十九回 奉皇命孔四貞南歸 劫法場青猴兒效命(1/3)

    府衙逃走了「李雨良」和伍次友,張姥姥碰回了孔令培,兗州知府鄭太尊卻仍決定大出紅差,虛決所有讞定秋審的在獄罪囚。原因很簡單,伍次友既已出走,又拿不回來,他這個知府是做不成了,須得逃往雲貴。獄中在押的三十二名死囚,除四名盜賊、轟淫的刑事犯外,都是在雲南嘩變返回中原的官佐,還有是鍾三郎會眾的反叛。自己的真麵目既已暴露,肯定臬司要重新審核,說不定還要驚勤刑部,讓這些「漢賊」從他鄭春友手上活著出去,將是終生憾事。再說,自己逃到了雲南,總不能空著手去見平西王呀!所以,當孔令培回來報知在曲阜無法捉拿伍次友的消息後,鄭春友先是一陣驚恐,沉默良久,突然失心瘋似地爆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想不到我鄭春友慘淡經營、智謀用盡,依舊是鏡花水月,水月鏡花……哈哈……」

    聽他笑得淒厲古怪,孔令培被他嚇呆了,半晌方期期艾艾地問道:「太尊……您,您這……這是?」

    「太尊?」鄭春友睜著一雙血紅的眼,「太尊已經沒有了,現在我是大明義民鄭春友!」他忽然又顯得傷心頹唐,一下子跌坐在交椅裏,埋頭思索好一陣,抬起淚光閃閃的臉說道:「令培,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我在此一年半,你知道我颳了多少?」

    孔令培不敢回答。

    「十五萬!」鄭春友毫不猶豫地說道,「這十五萬分了三份,一份給了平西王;一份給了朱三太子;餘下的五萬我用來打點身邊的人!所以,於滿清我算得第一贓官,於大明我卻是第一清官!若是我身遭不測,請你將這話傳遍天下。」

    孔令培不解地問道:「那怎麽會?伍次友並沒有出兗州,還是要想法子捉拿!」

    「我手中若有兵,還用你說?」鄭春友冷森森地一笑,「可嘆可惜,朝廷竟沒在兗州駐兵,你們孔府有兵,卻又由不得你來支配……」

    「那我怎麽辦?」

    鄭春友不言聲,至桌前提筆寫了一張條子,又小心地用了自己的印,交給孔令培,說道:「你拿這個條子到庫裏提一萬銀票,到雲南,到北京去尋世子都成,遠走高飛!」

    「那您呢?」

    「我?」鄭春友咬牙笑道,「放心——我也不傻!今日四門齊開,斬決全獄要犯,我也要裹銀而遁了!」說著便筆走龍蛇、文不加點地親自起草殺人文告。寫好了,自己再看一遍,見孔令培還怔怔地坐著,便道:「你還不去,是怎麽了?」

    孔令培囁嚅半天,方道:「我怕……怕伍次友抄了我的家……」

    「國且不國,何以家為!」鄭春友冷笑道,「便宜不了他伍次友!我表弟朱甫祥在固安罷官後,已在抱犢崮和大響馬劉大疤會合,嘯聚了七百多人,我已寫信請他留意。他知道此中情由,豈肯放過伍次友?我現在……」他說著,有些氣短,回身摘下懸掛在牆上的長劍,抽出來彈了彈。那是上好的劍,立時發出錚錚嗡嗡的金屬顫鳴,「我現在最恨的是皇甫保柱!王爺怎麽選這樣一個人來辦大事?他若不怠慢心軟,我鄭春友焉有今日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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