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大帝——驚風密雨

第二十四回 謝大恩書生訪貧女 查姦細皇後審太監(1/3)

    自從在湘鄂會館喝了阿瑣的一碗豆腐腦兒,周培公一直惦記在心裏,曾經去了幾次,卻再也未見到她。後來又到爛麵衚衕去打聽,才知道阿瑣姓顧,家裏有個年老多病的父親,還有個哥給人家打短工,日子過得很是繄巴。但究竟為什麽不再做豆腐腦生意,鄰居們也不清楚。

    過罷端午節,周培公又要出去。圖海見他換便衣,便笑道:「又到爛麵衚衕去尋顧阿瑣麽?小老弟,你如今的身份不同了,要細細思量啊!前幾天,戶部郎中老薑還託人來打聽你,八成是想把他的妹子說給你,我隻含含糊糊地推託了。阿瑣雖好,隻是低賤了些。再說她現在有沒有人家還不知道,何苦費這麽大的心——要報恩,從我賬上拿五百兩銀子送去!」

    「哪裏,哪裏!」周培公掩飾道,「我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受人如此大恩,竟連人家麵也不見,一句酬謝的話也不說,豈不是太不知禮麽?」圖海聽了哈哈大笑:「既如此,你何不堂堂正正敲她的門,當麵告訴她,『我周培公還你的簪子、報你的恩情來了!』」說完,他便自去了。

    周培公被他耍笑得麵紅耳熱,想不到這個老圖海已經偷窺了自己的隱私。仔細一想,圖海這話也確有道理,自己並無見不得人的去虛,乍著膽子敲一敲她的門又有何妨?

    來到顧阿瑣家門口,周培公又有些猶豫了:一個青年男子,貿然去找一個年輕姑娘,小瑣家人倘若問起,我該怎麽回話?他趕繄抽回了叩門的手。可是,小瑣給他盛豆腐腦兒的神情,又重現在眼前。在這人情淡薄的世路上,她所給他的澧貼、溫暖,一時間又湧上了他的心頭,如果因自己的怯懦失掉了這些,那將是終生遣憾……周培公想著,正要抬手敲門,那門卻「吱呀」一聲開了。小瑣挽著一籃子衣服走了出來,見周培公站在眼前,她目光一閃,隨即又垂下了頭,低聲道:「周……大人。」

    一聽到這「大人」二字,周培公突然覺得一陣寒意襲來,轉而爽朗地一笑,說道:「什麽周大人,我還是周培公嘛!我已來過幾次,總尋不到你家的門兒,按說我早就該來的……」

    小瑣聽了,隻低著頭,臉上閃過一餘難以覺察的微笑,口中卻道:「這個地方太偏僻,我們又是小戶人家,不好打聽吧……」說著,回身推開門,又朝周培公蹲了一福,道:「裏頭寒磣得很,您將就著進來坐坐吧。」周培公聽她的話音,似乎自己幾次在她門前徘徊都被她瞧見,不禁紅了臉,慌乳地說道:「不進去了吧,免得驚勤了你家病人。哦,你不是要去洗衣裳麽?剛好我也要到西河沿街拜會一個朋友,一同去好麽?」小瑣抬頭看了周培公一眼,見左近並無熟人,略遲疑了一下,點點頭答應了。

    兩個人默默走了一段路,誰也沒有言聲,周培公兩隻手已捏出了汗,良久,才沒話找話地問道:「家裏日子可還過得?」阿瑣也很不習慣這樣的場合,經周培公這麽一問,隻「嗯」了一聲,方緩緩說道:「我爹打前年就病了,家裏日子本就艱難,我們兄妹兩個苦掙,也隻夠糊口的,偏是我哥不爭氣,出了事,讓人家……」說到這裏,她突然覺得失口,便又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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