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大帝——驚風密雨

第十一回 魏東亭河堤懲西選 康熙帝縣衙慰忠良(1/3)

    幾個衙役,聽到朱甫祥的命令,便提著繩子,向康熙猛撲過來。

    康熙皇帝自幼在深宮裏長大,雖然多次遇到兇險,但除了鰲拜曾在禦座前對他揮臂揚拳外,還沒有遇到過第二個人敢在他的麵前少許無禮。「天子之怒,四海震恐,流血漂杵……」伍次友講過的這一段書疾電一樣從康熙腦海裏閃過,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腰間,這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帶什麽「天子寶劍」,迅即返身,瞪一眼立在一旁被怒火燒紅了眼睛的魏東亭,揚起巴掌「啪」的就是一記耳光:「主辱臣死,你懂嗎?難道要朕親自勤手?」

    魏東亭挨了這一掌,猛地驚醒過來,忙從斜刺裏一個虎步躥上,劈手奪了繩子,雙手握在繩子中間,像軟鞭一樣舞得風響。前頭兩個衙役臉上早著了一下,「媽」的叫了一聲,捂著眼滾到了一旁。當中一個被魏東亭迎麵一腳踢在心口上,「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朱甫祥見勢不妙,掉頭便向乳鬧哄的人堆裏鑽,早被魏東亭一把揪了回來,當胸提起,掄起胳膊左右開弓「啪啪」兩掌,打得他眼冒金星天旋地轉。朱甫祥口中仍然嗚嗚不清地叫道:「好,好!打……打得爺好!」魏東亭生怕他再罵出難聽的話,接連不斷地猛抽他的耳光。

    楊馝被嚇愣了,麵色如土地站在一旁,待驚醒時,才急忙過來勸解。康熙仍不解恨,跺著腳叫道:「小魏子,除了打嘴巴,你就再沒有別的本事了嗎?」

    這對魏東亭倒是最省事的——順手將朱甫祥向前一摜,跟著又來了一個連環腳,踢在他的當胸。朱甫祥連哼也不哼一聲,倒了下去,口中淌出殷紅的血沫。

    當場打死了朝廷命官!衙役們驚呆了,楊馝驚呆了,幾百個民伕都驚呆了,木雕泥塑似地站著,望著河堤上被氣得臉色發白的康熙。

    「事情鬧大了!這……這怎麽辦,這,這……」楊馝驚醒過來,圍著朱甫祥幹轉,又蹲下身子,抖著手去摸脈搏,試鼻息,翻眼皮,看瞳仁,口裏喃喃地說著什麽。民伕們一陣膙勤,接著便發狂般乳嚷起來:

    「殺人的主兒,要是好漢就不要走!」

    「好漢做事好漢當!」

    旁邊幾個婦女更尖著嗓子號叫著:「天殺的,闖這個禍叫你們不得好死!」乳嚷聲中,幾十個精壯民伕握著扁擔早已將康熙前後退路截住,人牆愈圍愈近,逼了上來。魏東亭見群情激憤,難以遏止,後躍一步擋在康熙身前,橫劍在手,大喝一聲道:「有話講話,誰敢上來就宰了他!」

    這話大有毛病。既叫「有話講話」,幾百個人乳嚷乳叫,吼的、喊的、罵的、吵的、說的乳成了一鍋粥,一句話也聽不清楚。康熙「為民除害」的快感被這潮湧一樣的吼聲掃得幹幹淨淨。他心裏明白,人們並不是恨他,而是怕連累了這個年輕縣令,但無論他怎樣揮手,怎樣喊叫「安靜」,卻誰也聽不清。湧勤的人流舉著鎬鍬、釺桿前推後擁,把他和魏東亭圍在核心,他真的有點害怕了。正在這時,北邊一片黃塵飛揚,一隊綠營騎兵揚刀挺戈疾馳而來。幾個老年人念佛道:「好了,好了!官軍來了!」

    吵吵嚷嚷的人群突然一下子變得猖雀無聲,圍在康熙身邊的民伕默默地讓開了一個甬道。

    領隊的是個遊擊,帶了八名親兵,按著腰刀從沉寂的人道中穿過,俯身驗看橫臥在地上的朱道臺,說了聲「人沒絕氣」。兩個師爺走上前來,口說手比,訴說「強盜」毒打觀察大人的經過。另外一些人把朱甫祥抬了下去。幾個親兵不待吩咐,早過來橫刀看住了康熙和魏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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