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隆皇帝——日落長河

第二十一回 燕入雲情癡悲失路 袁子才接差驚焚書(1/3)

    梁富雲做張做智,運功跌腳,雙手箕張騎馬蹲禧,好半日才將二人胸前的掌印拔得褪了顏色。二人內服磚灰老牆土,外經他們這麽一做作,挨那一腳踢,麻木也沒了,跳起身來活勤活勤手腳,覺得毫無不適,頓時喜得眉開眼笑,撲翻身便拜倒在地,頭磕得咚咚作響。金軀子道:「六爺要不嫌棄,我兄弟願拜門牆子弟!跟你鞍前馬後,三刀六洞誓不皺眉!」洪三也道:「比起六爺,我們那點子三腳貓功夫、鐵布衫本事,實在連隻池塘邊的癩蛤蟆也不如——我們拜你為師,列位老大生意走到金陵,半個莫愁湖東、靈穀寺向西這片,化銅販鹽都無礙的!」梁富雲聽著,撮著牙花子瞟黃天霸,見黃天霸微微頷首,才道:「這得我老闆點頭,老闆也是我師父——雖說洗手江湖,門裏頭也是有規矩的。」兩個人又轉求黃天霸,發誓賭咒的異常懇切。

    「富雲,你無端給我惹事!」黃天霸嘆道:「我們堂堂正正的生意人,攪到江湖夥裏去,能安生麽?入江湖不易,出江湖更難!——我沒有教訓過你麽?」梁富雲唯唯稱是,賠笑說道:「徒弟實在是賭輸了錢,又聽他兩個口裏胡唚,辱及師父,還想和師父為難,所以下了綿手,也有給師父爭臉的心思——你們曉得我這師父是誰?就是名震四海的金鏢黃——諱字天霸!你兩個小小螢火蟲,就敢拿天上月亮開心!」

    二人這才恍然大悟,今晚栽霸折筋鬥,犯在「**鏢打黃天霸」這句玩話上,越發求告不已。黃天霸又微嘆一聲,說道:「正入我黃家山門,你們不成,因為我帶徒弟們要各虛做生意。富雲,你收他們做幹兒子,也可傳點功夫——金陵是我們常來過往之地,有個腳窩兒在這裏也不壞。」

    拜師收徒,江湖上澧麵光鮮尋常事,莫名其妙中了別人暗算,就認人家是幹爹,這個輩分說出來太在朋友跟前掃臉了。二人跪著發愣間,燕入雲笑道:「怎麽,不願意?」

    「豈敢呢!」金軀子拱手賠笑,說道:「這是件大事。直到目下,我兄弟還不曉得六爺尊姓,我們原有師傅,也要稟告一聲,場麵才走得周圓——可否容我們回去,備好帖子香燭,選個日子,拜叩成禮,似乎鄭重些。」

    黃天霸知道他們心裏並不十分服氣,格格一笑說道:「是你們自己要拜師的麽!他是我的徒弟,叫梁富雲,其實也並沒有驚世駭俗的藝業——你說的有道理,回去商議一下,這件事從容再議——你們去吧!」

    「這兩個要搬他們的堂子來對陣了。」賈富春笑道:「不是文盤就是武盤,隻在明日後日。很該在這裏再給他們幾手,降服了再放走。」黃天霸道:「這是小角色,降服了也沒大用場。南京現在局麵與當初富名在時已人事全非,江湖上的事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南京黑道兒總堂子叫蓋英豪,你們聽聽這名字,就不像個好惹的主。我們又不是認真來這裏爭霸,又不想和他們劈霸,強龍不昏地頭蛇,恰到好虛就成了。絕不要和他們武盤生分。」一頭說,見劉墉進來,便忙起身相迎。笑道:「崇如大人,委屈你了。白龍魚服漁父樵夫皆可欺,當賣卦先生少不了受小人的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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