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隆皇帝——日落長河

第六回 爭名爭利老相擱車 憂時憂事傅恆劃籌(1/3)

    傅恆一進軍機虛,當值太監立即抱來尺來厚一摞奏摺,又搬過四五個密折匣子。還有十幾封密緘了的信。傅恆一邊命「沖釅釅的茶來,越釅越好!」一邊忙著先看密折匣子,又看奏摺目錄,都沒有金輝、李侍堯和勒敏的。倒是有尹繼善和金各人一個黃封密摺奏事匣子,便另放了一邊。接著倒手兒揀看那些信。忽然眼睛一亮,他看見了勒敏的信,接著又是金輝的,隔了兩封,「侍堯謹拜傅中堂親拆」的信也赫然在目。俱都是火漆加印的密函。他小心地用剪子剪開金輝的信,剛抽出來,軍機虛章京敘倫進來,說道:「六爺,劉墉,還有十幾個分發外任的縣令已經進來。請示在哪裏等候引見——錢度也進來了,說為修圓明園撥銀子的事,昨兒進來見延清中堂,沒有談成,也要請六爺裁度。」

    「告訴錢度在隔壁等著,我看幾封信再見。其餘引見的人在幹清門外天街上等。待紀昀進來帶他們麵聖。」傅恆從容不迫地展著信紙,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問:「沒聽延清公跟我說起錢度。既進來了,又為什麽沒談成呢?」

    敘倫笑笑,坐了自己桌前揀看奏章,回答道:「我也不大清爽。聽太監們說延清待他很冷淡,隻說事忙,叫他見六爺說話。」

    「延清不贊同修園子,他就那麽個冷人兒。」傅恆說著,便看金輝的信。敘倫也不再言語,低首伏案,閱看奏章寫節略[1]

    單子。

    金輝的信寫得駁雜,要繄虛又十分含糊,前麵大段大段寫的川東春旱,怎樣從湖廣調撥糧食飼料稻種,堵水灌田。又說一件宗族械鬥傷死人命案,臬司審斷不明,請傅恆暫時不要把刑部讞定判決上奏。連篇累牘看得令人頭暈目眩。傅恆索性走馬觀花,專門找有關金川軍事的消息。直到信末,金輝才說到這事。

    金川戰局不明。刷經寺仍由莎羅奔據守。訥中堂張廣泗另由刷經寺北辟一糧道,我軍糧食尚無匱乏,唯菜蔬因迂道輸送,聞民工回報,至鬆崗則十九糜爛矣。訥相屢屢致信,謂宜調川軍綠營攻略刷經寺。然所有駐防川軍係兵部節製,卑職無權指揮,且不奉旨亦不敢興勤本省駐軍。據訥相函,下寨重鎮尚在我手,是可望之局。目前僵持膠著,莎羅奔難以久持。卑職唯當謹守職分,按例輸糧,且於軍務生疏,不敢妄議。但覺莎羅奔亦實非易與之敵耳。容後再報。

    「純粹扯淡,在這裏觀望風色!」傅恆恨恨一把將信推了出去,又看勒敏的。勒敏的信很短,但卻毫無遮飾:

    我大軍營內情勢不得瞭然。幾次欲赴鬆崗,中道俱為藏兵圍堵而回。然屢次興問金樵,輒雲大勝之下或有小敗。因無兵丁自鬆崗來,難以探聽實情。焦慮憤憂無由可述。職甚疑我軍已無再戰之力,且有與莎氏暗成諒解之情。然無證據,謹稟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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