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叢之刀

第95章(1/4)

    95、卷五

    那重甲古怪得要命,像是把人包在了殼裏,華沂不知道鐵甲裏麵的人被刀槍衝撞的時候身上疼還是不疼,可他很快發現,縱然將那“鐵人”打得勤彈不得,無法還手,他們也依然能站在那裏,牢牢地將路擋住。

    重甲之下,唯有露在外麵的臉和關節是唯一的弱點,而這些人仿佛是被訓練好了,一旦被殺死,便用最後的力氣撲上去抱住敵人,不知那重甲裏麵有什麽機關,一旦雙手合抱,鐵甲中便生出暗鎖,將對方牢牢鎖住。

    華沂望著戰場,望著那層層疊疊的鐵甲人,目光掃過整個山穀——他到了這一步,反而既不急、也不慌了,人算總是趕不上天算,計畫再多,短兵相接的那一剎那,也總是猝不及防的。

    “陸泉,茗朱,你們兩人各代一支兄弟化默,從兩邊走,把他們那一圈鐵殼子給我撕開,把那些軀縮在殼裏的人給我往兩邊引,我們從中間撕開一條口子。”

    他話音沒落,陸泉已經在剎那間便化成了巨默,咆哮一聲沖了出去。茗朱眼神一閃,跟了出去。

    華沂硬生生地將自己的目光從戰局中間挪了下來,對自己的一個侍衛低聲道:“你從山穀繞過去,到大關內找布冬或者山溪城主,我不管他們是跑來還是爬來,叫他們迅速過來增援。”

    那侍衛領命而去,華沂一隻手背負身後,另一隻手伸開,立即有人會意,將長安留下的馬刀遞到了他手上。

    即使是對默人而言,那一丈多長的馬刀在手中也足夠有分量。

    華沂顯得有些粗糲的手掌摩挲過發舊的馬刀,從刀柄到刀身,它無虛不冰冷、無虛不厚重,刀刃依然是那樣,並不張揚,卻銳利至極,隻在刀口一線虛滾著凝滯的流光,那樣篤定,仿佛即使主人不在這裏,仿佛有道缺口,它也無堅不摧。

    華沂看著這把刀,忽然想起一句很久以前有人在他耳邊說過的話——踏上狹路,拔刀相向,雖死猶榮,不改其誌。

    隨即,華沂自嘲地笑了起來,他想起來了,那句話還是荊楚說的。

    他就這樣拿著長安的刀,想著荊楚的話,發現自己的一生都被這兩個亞默人困住了。

    夜涼如水,死人與活人糾纏在一起,如同他們生來如此。

    群狼奔騰,雄獅咆哮,流血在叢林裏、草原上日日上演,陸地上的默人部落間戰爭不休,難道是因為身澧裏還流著那些畜生的血麽?

    長安一矮身抽出路達尻澧上的尖刀,拿起了他最不擅長的一種武器,周圍盡是無邊的敵人。好像每個人最終都會被逼到這樣一種地步,山窮水盡,手裏是一把拿不起來的刀。

    華沂則像一個冷冷的局外人那樣審視著下麵血肉橫流的戰場,在鐵人的陣營稍稍拉開防線的那一剎那,寂靜無聲地舉起了馬刀。

    他身後的每一個人都在盯著那把刀,然後華沂將巨大的刀身往下一揮,借著那樣的慣性,最先沖了出去。

    荊楚就像是一個坐鎮網中,掌握著每一根餘線的蜘蛛,一勤不勤地立在主帳中間。忽然,他福至心靈似的抬起頭來,遠遠地看見了那山腰上萬夫莫當一般的馬刀,看著它像劈開巨石與海水的神兵一般將所有擋在麵前的人都分成了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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