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光

第12節(1/3)

    己無所謂再背幾個處分,可是想到上回母親在政教處,幾乎下跪請求教導主任從輕處罰的場景,徐彥洹眼神暗了暗,已經做好挨揍的準備。

    粗嗓大叔今天使懷柔政策,推徐彥洹一把,又拎著他的衣領把他拽回來:“叔叔不想為難你,更不想找到你學校來,可是誰叫你們家又搬了呢?”

    徐彥洹本就個子高,被這麽一拽,看誰都是冷漠俯視的姿態,搞得大叔有點不爽,把他鬆開,接著說:“冤有頭債有主,至少得讓我有個奔頭,你說對不對?”

    徐彥洹沒答話,但也沒有反抗的意思,這讓上回腦袋整整縫了三針的大叔又有點欣慰,繼續懷柔:“徐震可真不是個東西啊,就這樣的爹,這樣的丈夫,你和你媽何必拚命維護?”

    “不維護。”徐彥洹總算開口,“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兒。”

    問來問去都是同樣的回答,大叔煩躁:“我不信他沒聯係過你們娘倆!”

    徐彥洹又不說話了,一副我該說的都說了隨你信不信的樣子。

    弄的大叔心頭火起:“那就你替徐震還錢,都說父債子償,以後老子找不到他就找你!”

    “子女未繼承父母遺產,父母的債務由其自行償還。”徐彥洹平靜地拋出一句,還作了注解,“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繼承法》。”

    大叔剛放狠話就被打臉,徹底怒了:“怎麽,你小子還想上法庭告老子?”

    說著舉起拳頭就要使用暴力,忽然聽到頭頂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徐彥洹和大叔及其手下一同抬頭,隻見破損的牆垣上掛著半顆腦袋,像是沒法更高了:“徐哥你還在嗎?快跑呀,朱主任往這兒來啦!別忘了把煙頭撿走啊!”

    五分鍾後,人走茶涼,攀在牆頭的俞心橋在徐彥洹的攙扶下顫巍巍爬下來,臨了還捏了捏徐彥洹的手掌,心說怪暖和的。

    就演這麽一小段,給除了上課睡覺從不違反校紀校規的俞心橋嚇出一身冷汗。

    好在結局圓滿,壞人成功被嚇跑。俞心橋雙腳著地,有了底氣,邊拍身上的灰邊打量徐彥洹,發現他變成一塊嵌在暮色夕陽裏,不再散發寒氣的冰塊。

    “不用謝,我隻是剛好路過。”俞心橋先發製人,“如果一定要謝我,不如和我談戀——”

    “謝謝。”徐彥洹適時打斷他的話。

    搶占先機失敗,俞心橋血虧,咕噥道:“一句謝謝就完了啊……”

    兩人回家的路有一段重疊,快走到頭,俞心橋才驚覺今天徐彥洹走得很慢,是連他都能輕鬆追上的速度。

    不由得有點擔心,俞心橋視線下瞟,悄麽聲開始關注徐彥洹的腿。

    雖然沒有聲音,但目光灼熱,徐彥洹不由得跟著往下看,發現校褲腿上一塊汙漬。

    他不甚自在地彎腰拍了拍,直起身時,視野裏多出一隻拿著蘋果的手。

    “一天一蘋果,疾病遠離我。”少年的聲音清澈得像暖陽下的湖水,俞心橋說,“下回可別再讓他們逮到了啊。”

    草長鶯飛時節,天黑得越來越晚。

    穿過地麵坑窪不平窄巷,踩過氣味腐臭的積雨水塘,徐彥洹踏上破舊筒子樓的室外階梯。

    算不上寬敞的樓道兩邊堆滿雜物,七拐八繞地避開晾曬在走廊的衣服,徐彥洹在門口陶盆裏種了蔥的一戶停下,一邊摸鑰匙,一邊拉開形同虛設的防盜鐵門。

    嘎吱一聲裏門打開,一名清瘦的中年女人探出頭來,見是徐彥洹,露出笑容:“回來了。”

    進屋關上門,母親白薇又在窗邊張望了下:“沒讓那些人跟來吧?”

    屋裏很亂,到處堆著沒來得及收拾的生活用品。徐彥洹找了塊不礙事的地方放書包,隱瞞了被堵在校門口的事,說:“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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