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2/3)

    研究所裏關於吸血鬼的那些資料全被寧夏毀了，不會有人相信塗霜月的話，更不會懷疑到這座古堡。因為這一個多月裏，寧夏也做了不少事，除了毀掉研究所裏的資料，還捐了一大筆錢給源城的官方醫院與醫藥協會，作為各種研究的經費。甚至捐了一批極具價值的醫書給醫學院，並因此怒刷了一波好感。

    源城的人都很感激寧夏，尤其是各大醫院與醫學院，那簡直是把寧夏奉為座上貴賓，怎麽可能會去質疑她？塗霜月的說法注定不會被人相信。

    四大家族已經敗落了，寧夏問塗霖想不想去見見塗老太太。少年的遭遇稍微一查就能知道，在出去辦事期間，寧夏得知塗老太太的身子骨越發不好，大概沒幾日好活了。不想讓少年留下遺憾，她才問塗霖要不要去見最後一麵。

    塗霖沉默一瞬，點了點頭。當天寧夏就帶著他來到塗家，此時的塗家一股衰敗的氣象，院子裏亂七八糟的，花草都枯死了不少，瞧得出來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過。

    大白天也沒什麽人，寧夏領著塗霖大大方方走了進去，拐過幾道長廊停在一間臥室前。裏麵傳出輕微的呻/吟聲，還有人虛弱的咳嗽聲。寧夏推開門，屋子裏散發著一絲絲難聞的味道。少年在門口靜了幾秒，抬腳進去。

    塗老太太已經認不得人了，聽到聲響緩慢轉過頭，呼吸都顯得困難，張了張嘴喊了幾聲“乖孫”。不是喊的塗霖，叫的是塗霜月。

    塗霖並不失望，靜靜站在床前看了塗老太太一陣兒，內心沒有丁點的波動。這個養他長大，又親手將他推入地獄的老人快要死了。他不難過，也不覺得傷感。當然，也沒有怨恨或者不甘。

    不管怎麽樣，塗老太太總是養了他十幾年。感情沒有了，這份人情還在。於是他走上前去，將滑下去的被角拉出來給塗老太太蓋好，而後轉身離開。

    寧夏與塗霖前腳離開，後一秒塗老太太就咽了氣。死時身邊沒有一個親人陪著，屍體還是過了兩天才被發現的。

    回去之前，寧夏去封閉醫院看了塗霜月。本來按照規矩是不允許探視的，可誰讓寧夏對醫藥事業的支持力度這麽大呢，醫護人員破例讓她見了塗霜月。不過沒敢讓她靠近，擔心塗霜月突然發狂傷到她。

    一天要被注射好幾支鎮定劑，塗霜月的精神明顯不好，見到寧夏那一刻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又畏懼又驚恐，一直在啊啊啊的尖叫。護士連忙拿了支鎮定劑給他紮了進去，然後安撫寧夏讓她別怕，說這是常態，動不動就這樣。

    寧夏翹起唇角笑了，表示自己沒事。最後看了眼神絕望的塗霜月一眼，她心情頗好地出了封閉醫院。

    在玫瑰城堡中的日子寧靜安謐，閑來做點美食、喝喝下午茶。寧夏一點都不會覺得這樣的生活無聊，她反而相當享受。塗霖的身體也調養得好了很多，整個人氣色都好了，一直陪伴在寧夏身側，像個小尾巴。

    到底是人類與血族結合生下的孩子，壽命比一般血族短多了。盡管一直在注意調養，可還是沒能活過五十歲。他的容貌沒有發生變化，與年少時沒什麽兩樣。死時唇角還含著笑，第一次敢大膽地拉著寧夏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害羞又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喜歡。

    他離去得毫無痛苦，就是遺憾不能再陪在寧夏的身邊。

    塗霖去世後，寧夏按照他的意願將他埋在了城堡的周圍，特立獨行地立了一塊石碑。第二年石碑邊長了一顆向日葵出來，花朵不向著太陽，卻違背生物本能地朝著城堡的方向，晝夜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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