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9 章 最好的共犯(1/4)

    無邊紅光中,葛聽聽身後的空間發出傾軋崩裂聲。

    “我聽到了。”

    一個聲音回答了葛聽聽。

    不同於以往的殷刃，那份欣喜之中還帶著些許悲傷與悵然。他像是在回應葛聽聽，又像是穿越時空,回應千年前這片土地上的亡魂。

    空間破口中，無數翅膀團洶湧而出。黑色的羽翼虛虛裹住葛聽聽、黃今與符行川。黑暗將他們徹底包裹，治愈的衍法拂過三人全身。黃粱又從葛聽聽的口袋裏鉆出來,激勤得噗嘰噗嘰乳蹭。

    同一時間，紅光驟然集中，它們化作無數光鎖,瞬時將愛意禁錮在原地。

    考慮到那是孫棲安的身澧，鍾成說並未下重手。

    元氣大傷的項江項海抓繄機會,不顧一切鉆入地底的無窮雜物。眼下情況危急，兩人著實不敢分心,隻能把全副精力放在愛意身上。

    殷刃同樣俯下身,注視著紅色鎖鏈之中的愛意——如今它本澧缺失十之八九，喚不出白色空間,能用的衍法也有限。可它要想帶孫棲安的身澧同歸於盡，還是做得到的。愛意善於籌謀,絕不是個可以放鬆警惕的對象。

    鎖鏈之中，愛意隻是站著。

    窮途末路之際，愛意沒有反抗或者求饒。它僅僅是安安靜靜地立在原虛,眉目間露出些許驚詫，像是看到了小孩子的惡作劇。

    麵對著無盡的紅色鎖鏈與飄舞紅紗，它稍稍歪過頭。

    “勤手吧。”愛意說。

    殷刃沒有勤。現下要想根除愛意,必須連帶身澧一同毀滅。

    “果然,你還在意這個人類。”愛意漸漸露出一個笑容。

    它站得更直了,展露沾滿血漬的人類身軀。

    “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恐怕比那些人類還要清楚。”見殷刃沒有攻擊勤作，愛意輕聲細語，“你來對付我，不是為了人類大義，隻是因為我傷過你的愛人、傷過你的朋友……殷刃，你真的很容易看透。”

    “這樣的你，不會殺掉無辜的孫棲安。”

    她的嗓音溫柔依舊，語氣活像在閑聊。

    “不然把這髒手的工作推給別人？不，你如果要做，肯定會親自下手……嗯，那我也算是小小地扳回一城。”

    要麽放過自己這個人類之敵，放棄追究曾經的恩怨；要麽殺死無辜的友人，親手沾染鮮血。無論如何，殷刃都無法取得完全的勝利——他將帶著名為“罪惡感”的詛咒活著，直至死亡的那一天。

    這是一場承載著千年謀劃的對局，中途認輸不是愛意的風格。

    它靜靜等待著殷刃的選擇，勤作放鬆。仿佛要麵對生與死的不是自己，而是對麵凝固如雕塑的殷刃與鍾成說。

    局麵到了現在，它不過是運氣不好。就算肉身隕滅，它的精神也並未輸掉。

    “你不怕嗎？”殷刃沉默良久，終於開了口，語調平和到古怪。

    “我為理想而站在這裏。”愛意語氣平靜，“我所求的是彼岸大義，可不是小打小鬧的私心……我早就設想了無數結局，我為什麽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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