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長著驢耳朵

第19節(1/3)

    , 變得像一道無解的符咒, 緊緊貼在她背部, 如影隨形。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浮躁什麽,緊迫什麽,這麽焦灼難定,急於截止和逃離當前的一切。

    她是想要去哪裏。

    捱到五點,童越有家庭聚餐,沒辦法在外吃晚餐。兩個小姐妹在來時的地鐵站道別,目送朋友乘上回程的列車廂,春早垂下左右舞動的左手,抓緊手機,輕車熟路地去找自己的那趟班次。

    站在月台旁。

    她再次打開扣扣,凝視原也的消息——這條她假裝遺漏到現在的消息。

    飛馳的地鐵準點停在她麵前,下車的乘客像被擠壓出卵道的魚籽那般洶湧而出,春早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下一刻,她勾回快從肩頭滑落的帆布包帶,轉身匯入人流。

    —

    地鐵口外是兩重天,竟已在落雨。

    秋雨來急,不猛烈卻密集,雨絲織蓋,整座城市宛若罩上紗衣。

    既已下定決心,猶豫或反悔就會顯得多餘,春早憋住口鼻,一鼓作氣衝入雨幕裏。

    路麵的水窪被女生的帆布鞋踩踏出一簇簇透明的焰火。

    春早喘著氣停在校門對麵的familymart裏,挑選了一些盒裝奶和零食。

    等待收銀員掃碼結算的間隙,她低頭編輯消息發給童越:難得出來一趟,突然不想這麽早回家,我去書店待會,我媽要是給你打電話,你就說我跟你在外麵吃飯。

    童越對這種時刻習以為常,回個“OK”,又憂患道:要是她讓你接電話怎麽辦?

    春早回:就說我去衛生間了。

    “要塑料袋嗎?”收銀員打斷她因扯謊產生的神遊愧疚心。

    春早抬眼:“啊,要的。”

    再從便利店出來,外頭雨勢漸漲,陰雲遮頂,霓虹將路麵倒映出瀲灩的湖光,不是沒想買把傘,但她看了眼價格又將它放回貨架。

    反正隻是去看一眼。

    倘若他不在,她就將東西放在客廳裏,再給他發一條足以告慰的消息,告訴他這個假期也不是那麽的孤寂和難耐,仍有個……“朋友”在關心他;

    倘若他在,她就將東西交到他手裏,假意托辭隻是逛街歸來路經此處,手裏的物品也隻是下午溜達時順帶買來的——為了答謝他之前慷慨相贈的零食。

    是不是很萬無一失。

    春早停在單元門前,簷下雨氣微寒,她卻渾然不知,隻是淺淺地抿高唇角,而後摸出紙巾,將臉頰和頭發擦拭幹爽。

    失去劉海的遮擋,濕噠噠的發頂肯定要比下午坍塌,蓬鬆的裙擺也有了重量,要靠手拉扯開,不然很容易黏到腿上麵。

    現在的她,很像是十二點後的辛德瑞拉,看起來絕對是一副不忍直視的狼狽相。

    恐怕,還更慘。

    起碼逃遁的路上,灰姑娘並沒有淋成落湯雞。

    不多想,她在心裏將流程重捋一遍:上樓→開門→看看原也→交出東西→道別。

    就這樣,簡單的五步曲,也許連門都不用進。

    —

    原也趴在桌邊睡了一覺。窗外的秋風絲雨,肆無忌憚地從紗窗孔灌進來。

    布簾翻湧,驚擾了沉眠的少年,他撩開眼皮,麵前的卷麵已經被少部分雨點打出不規則的鉛灰水漬,姓名欄後的“也”字也模糊成一片。

    他一怔忪,忙從椅子上站起。

    外麵的天已黑透,像是浸飽墨汁的宣紙,剛要兩頁窗扇攏回原處,原也又將它們推回去,探身看了眼右側窗台。

    紅陶盆裏的小叢花葉顫顫巍巍,綴滿了水珠,但沒有被風扯斷。

    這才插上金屬窗閂,屋內再次變得悶而靜,就像放假後每一個醒來的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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