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秦氏雙眼一亮，這是回來了。 還沒到門口，便見到一吊梢眼，麵容刻薄，身材精瘦卻很是硬朗的老太太腳步飛快的朝著這邊走來，尖銳的嗓門，沒進屋便開始叫罵起來： “癟犢子的！秦香蓮給我出來。” 秦氏看著疾步走來的自家老娘，愣住了：“娘，這麽晚了你咋來了？” 張氏看著消瘦不少的女兒，心裏一酸，瞪著雙眼伸手就是一頓捶，恨鐵不成鋼的道： “你個喪門星還知道叫我娘！你是當你娘我死了是吧？這麽大的事，你一聲不吭，要不是我今天過來鎮上，聽到傳言，你是不是打算帶著我幾個大外孫去要飯啊？嫌你娘老了，管不動你了是吧！” “娘，哥他們也不容易，這些年為了接濟我，嫂子們鬧過多少次，這事不是之前幾文錢的事，我開不了口，也不能開口啊娘我……” 秦氏聲淚俱下，將近四十的人，在自己老娘麵前哭的像個孩子。 張婆子歎了口氣，她又何嚐不知道就算女兒開口了，家裏也是拿不出的，但是她就是心疼……哎……算了。 她來時便聽外麵的人說了，現在大郎腿也有可能治好，賭債也沒了，也算有盼頭了。 張婆子眼露精光，心頭有一些疑影。 這麽大的事，之前他們竟一點沒聽到消息，雖然他們村和女兒所在的相隔不近，但也沒離著多遠。 她倒要回去看看，究竟是真沒人聽說，還是有喪良心的把消息瞞了下來，要不是今天她來集市…… 粗糙的右手緩緩從懷裏掏出一個麻布包裹，四下看了看，快速塞給秦氏： “這些你拿去，大郎的腿要花不少錢吧，呸，別給老娘整那套，我都不想說你，但是你得想想大郎。” 秦氏知道自己不該拿這些錢，但是家裏真的已經沒錢了，盡管小錦說她會想辦法。 但是又怎麽可能讓一個未出閣的閨女來養大兒子，她更不能不管大郎。 秦氏拒絕的手還是按了下來，深吸一口氣，接過了錢。 “謝謝娘……” 張婆子聞言，一巴掌呼了過來，哼道：“呸！少給老娘整那套，我那是給我家大郎的。” “我回去了……” 說著向著秦氏擺擺手，就要向外走去，幹瘦的老太太別看著年紀不小，走起路來腳步蹭蹭地帶著風。 秦氏張了張嘴想要留她娘在這吃了飯食再走，但是瞬間想到她家最後那點苞米都已經吃了。 “娘，您別走了，這麽晚了不安全，在這睡吧，明一早我讓二郎送你回去。” “二郎也回來了？” 看著老娘怒視的目光，秦氏很清楚張婆子在氣什麽，趕忙道：“是，今日下午回的，不過我明日就會讓他回去讀書，耽誤不了。” “算你心裏還有點數，這二郎是個有天賦的，那會才十四歲就中了童生，放眼望去整個鎮上也沒幾個。如今沒中秀才，那也是運氣不好，你可不能糊塗，二郎耽誤不得。” 說起蘇二郎，張婆子顯然有些驕傲，她就這麽一個會讀書的外孫，家裏那些個兒孫竟沒有一個開竅的，自然也就越發喜歡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