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當家的斷了腿本以為已經是最大的噩耗，誰知沒兩日便有幾人登門要債，說是蘇大郎在外欠下了賭債，才被廢了腿，如今債也還是要還。 可盧氏卻不信，她的男人為人最是老實敦厚，平日裏也是木訥少言。 說他去賭她是萬萬不會信的。 事後她也問了已經清醒的蘇大郎，卻也問不出所以然，隻是一個勁的說自己沒有。 但是這些人拿出的借據手印又做不得假，二十兩銀錢，這是在要她的命啊。 現在這個家別說二十兩，便是二十文也是拿不出來的，蘇大郎的腿日日要上藥，已經用去了家中僅剩的銀兩，真真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幾個漢子等的不耐煩了，厲聲喝道：“給我砸，拿不出錢，把地契留下，人滾蛋。” 說著幾人紛紛舉起了棍子開始肆亂，隻聽嗷的一聲； 一個十歲左右的黑瘦男娃，從偏房奪門而出，像隻小牛犢子似的衝向那群壯漢，嘴裏叫囂著：“我讓們欺負我娘，我打死你們。” 後麵聞聲，一個三歲的女娃扶著門檻嗷嗷大哭，她娘讓他們留在偏房不要出聲。可是……可是，她怕，她好怕。 幾個賭坊漢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裏，早已沒了耐心。 現在看著哭鬧的孩童，更是眼神凶惡，狠狠地啐了一口，一腳就把麵前的男娃踢翻了過去。 暴躁的怒喝道：“錢是你們欠的，還不起就不要賭，現在賭輸了卻想賴賬，你當三爺我是跑來跟你們閑聊呢，也別怪爺不講人情，隻要地契，屋內的東西你們可以帶走。” 一屋子破爛玩意，給他還不稀罕呢。 走近的蘇錦，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心瞬間沉了下來，也大致明白了原委。 伸手推開了這令她陌生又熟悉的木門，一院子的人齊刷刷的向她看來，就連抱頭痛哭的秦婆子也驚得愣在原地。 接著便是一陣驚呼，秦氏猛地衝了過來，對著蘇錦就是一頓猛錘，聲音從驚喜到悲憤： “小錦，是娘的小錦回來了，你個死丫頭你跑哪去了，你可知道娘找你找得多苦！你怎麽這麽狠心，我打死你，打死你……” 說到最後聲音哽咽著，抱著蘇錦痛哭起來，帶著無盡的心酸委屈。 雙手死死扣住，似是怕蘇錦再不見了。 “喲，這是你姑娘？這長相，不用還了，不用還了，隻要把她帶走，你們的債全都抵了。” 三爺雙眼一眯，打量著這突然出現的女子，越看越滿意。 “呸，你做夢！” 本來被這些漢子的氣勢嚇的隻會哭的秦氏，這會像是被踩住了命門，惡狠狠的看著男人，像是隨時會撲上來同他拚命。 三爺抹了把臉，眼神充滿怒意，抬手就想教訓這個不長記性的婦人。 蘇錦本想跟他好好聊聊，畢竟按照他的說法，是來要債的，也算是有由頭，總要搞清楚事情的始末再說，但是這會子見他想對自己老娘動手。 蘇錦歎了口氣。 “看來他比較喜歡躺著說話……” 她沒有廢話飛起便是一腳，掄起地上的棍子對著其餘幾個就是一頓猛揍，頓時整個小院又是一陣哭嗷，不過這會子叫的對象換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