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宅心事

下午，程皓凡一出辦公室早已不見明雅清的身影，可能是自己逼得有些急了，他得放慢腳步了。 驅車回到住處後，他簡單的吃了晚飯，宅子裏隻有他父親程誠誌，以及傭人田媽和王叔，偌大的程家老宅一旦到了晚上就顯得格外冷清。 程父有處理不完的政事，一天到晚都在開會視察，回到家後就呆在書房，偶爾程皓凡去書房跟他說說話，男人之間從來都不矯情，做的比說的多。 以前程皓凡母親還在A城的時候，三口之家每天都要留出時間給彼此，那時候程皓凡不像現在這般冷麵，還有小孩子的稚氣，一到晚上都聽得見程皓凡銀鈴般的笑聲，那個時候程家老宅才像個家。 不知什麽時候，程父程母之間少了熱情，多了冷漠，最後到不可回轉的餘地。十三歲那年兩人離婚了，兩個人都解放了，可家沒了。程母帶著程皓凡回到加拿大，獨留程父一人待在A城。 這一別，竟然就是十幾年，他從男孩變成男人，從當初的活潑話多變得沉默寡言。時間真是很神奇的東西。 這一晚，程父出奇地沒有待在書房，而是在客廳裏看著新聞，田媽王叔各忙各的，空蕩的客廳裏，沙發上坐著程父，電視裏傳來一陣陣聲音，回響在偌大的客廳裏。 程皓凡站在程父背後望去。 程父的頭上多了許多白發，以前無比挺直的肩膀竟然有些彎了，這個他印象中高大的男人老了，程皓凡看得有些悵然，歲月催人老，他的父親在和母親離異之後蒼老的有些快了。 他邁過沙發，坐在程父身邊。 程父看見程皓凡，開口和他說起話來。程皓凡離開他去加拿大好些年，縱然他偶爾從加拿大回來，一回來也隻是待一段時間就又離開了，一眨眼他都已經將近三十了，自他回來A城，程父還沒好好和他說過話。這是第一次。 程父知道程皓凡一直都很優秀，程皓凡從來不讓他擔心。他的兒子在商業方麵有極強的敏銳感，這一點繼承了他母親，在程皓凡回到A城後他就聽很多同僚們稱讚這個出色的年輕人，他也像他，做事雷厲風行獨有一套自己的處事風格。 A城這個魚龍混雜之地，名氣打開了，總是容易樹大招風，總有些抱著壞心眼的人企圖打垮他，但他都能巧妙地解決，這才是他程誠誌的兒子。 兩父子坐在沙發上，多數是程父在講話，兩人都不講的時候，就聽電視講，兩個人都想靠近彼此一些，但幾千個日夜的空白，讓一切變得有些艱難。 最後，兩個人都靜靜聽著電視，末了，程父先回了房，然後程皓凡才回了房間。 從古至今，父子之間的感情或許向來都是安靜的。 老宅太冷清了，回到房裏躺在床上程皓凡想，這宅子是該來新人了，明雅清來了是不是就會好許多。那麽乖巧，那麽善良可愛的她一定會很招田媽王叔的喜歡，程父也一定會對她滿意。 到時候這個家才會是個家，他很久以前就計劃著和她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