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霜盡為淚(1/5)
“咳，咳”深夜中驚醒的少女幹嘔著，似乎是想要將她吞入的血液給吐出來，但早已不是人類的她又能吐出來些什麽呢？
幹嘔了幾分鍾後，阿爾法無力的癱靠在牆上，床尾處一隻瞪著奇怪眼睛的阿呆蛙認真地看著她。
“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凝望著自己的雙手，月光下的少女發自內心的詢問道，但注定不會有人能回答她。
曾經的誓言依舊存在，但在此時卻仿佛化作了枷鎖，將名為阿爾法的少女囚禁在其中，無人能將其解救。
這雙為了保護而握起武器的手，最後也沾滿了所愛之人的鮮血。
…………
“姐……姐”
“砰”火焰與爆炸寂靜的訓練場中炸開，空曠的場地中，藍色頭發的少女表情冷漠的對著身前的訓練用敵人輸出著。
“救救我，我好疼”哀嚎聲在她的耳邊縈繞著，但她卻仿佛沒聽到一般，金黃的眼眸如同一眼寒泉般深邃，平靜。
“你能殺得了感染體嗎？”
“當自己珍重的妹妹被帕彌什感染的時候，你不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嗎？”昏暗的場景中，男人戲謔的聲音撞擊在牆壁上，不斷回蕩的回音每一聲都在擊垮她的最後一道防線。
“為什麽沒有衝出來，為什麽沒有帶著妹妹趕緊跑？”
少女沒有說話，隻是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如同一位優雅的舞者般在敵人的身體上躍動著，這舞姿美的讓人窒息。
“沒有力量就什麽都做不了的人”
“以為自己在得到力量之後就能做得了什麽嗎？”
“別開玩笑了，那力量隻會逐漸凋零，而你也會死去”
敵人身上的傷痕逐漸增加，她就如同毒蛇一般，死死的纏繞住獵物，隨後慢慢將自己的毒液注入獵物體內。
“沉默的看著，沒有力量”
“你什麽都做不了”
“不，做得了”仿佛是回答般，少女沉聲說道，回憶如同玻璃般破碎，而下一秒，麵前的敵人也隨著爆炸化作了焰火。
…………
暮色的夕陽照耀在荒原之上，將世間萬物都染成了橘黃色，不遠處飛機的螺旋槳飛速旋轉著，將烏鴉趕至高空盤旋，不遠處藍發的少女正緩緩朝這邊走來。
荒原之上，一塊塊無名石碑屹立在荒漠之上，確認安全後漆黑的烏鴉撕心裂肺的鳴叫著落在石碑上。
從背後將祭奠用的花束拿出，放在最前麵孤零零的石碑下，她蹲在地上，纖細修長的手指撫摸著石碑，石碑上並沒有名字，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
隨著手指劃過粗糙的石碑，少女的眼角也不由得紅潤了起來，而這也讓不遠處姍姍來遲的身影停下了腳步。
“灰鴉小隊的報告中有提到一個身穿紅衣，用劍的感染體”少女沒有回頭，因為能知曉並來到這裏的，隻有兩個人。
“會是她嗎？”蒼老但依舊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滿頭的白發被狂風吹動著，但他的腰卻如同一杆旗幟般筆直。
“不管是不是，我都要找到她，然後將她殺死”說到殺死的時候，少女古井無波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隱藏的極深的恨意。
“比安卡呢？”老人從衣服中掏出一包皺巴巴的煙，抽出一根點燃後塞進了嘴裏。
“還是那樣，不過她似乎有了另一個可以信任的同伴”
“是嗎？你有沒有她相處過？她也很正經嗎？”老人一口一口的吞吐著煙霧，深藏於霧中的眼神時不時閃過一絲銳意。
“想要殺死“劍士”的家夥怎麽可能正經”少女凝視著石碑的眼神滿是眷戀，手指也不斷在石碑上摩挲著。
“那就好，真正能在戰爭中活下來的人，都是那些腦袋壞掉的家夥”老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煙，吐出的煙霧遮擋了他的雙眼，讓人沒法看清他在想些什麽。
“太過正經的人是沒法在戰爭中活下來的”
“不過我希望你和比安卡能成為例外”
“我的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所以你們更要活下去，要不他為此犧牲而換來的明天就沒有絲毫意義了”
望著身前冷漠的少女，老人微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隨後將視線放到了眼前的石碑上。
望著眼前的石碑，他的視線逐漸模糊了，恍惚間居然看見他從石碑中走了出來，正站在夕陽下對著自己笑。
老者激動的伸出手想要觸碰他，卻又擔心他會就此化為烏有，便隻能壓抑住內心滂湃的情感，靜靜的凝望著他。
他的身影存在了很久，老者也站了很久，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暮光下以後，老者抽掉了最後一口煙，長歎一口氣後說道：“我先回去了”
“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嗯”
…………
漆黑的地下室中，兩人並肩而立，麵前培養艙散發出的淡淡熒光照耀著兩人的臉龐。
“羅蘭，你到底想幹什麽？”加百列率先開口說道，強健的身軀上滿是傷痕，它已經對羅蘭忍無可忍了，不管是當初自說自話的將繆斯帶回來，還是……
“是啊，我想幹什麽呢？”羅蘭裝作一副困惑的樣子撫摸著下巴思考道。
“對了，我什麽都不想幹”羅蘭依舊是那副玩味的笑容，見狀加百列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片刻之後，不知想到了什麽的加百列鬆開了手，對著羅蘭說道：“這幾次的儀式都沒有成功”
“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本能的反抗，再這樣下去，我們將無法繼續控製他”
“這不是正好嗎？當他恢複記憶的時候，看到了“他”曾經做過的事情”
“到時候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羅蘭的笑容依舊玩味，但從他眼中不時閃過的精光來看，他還有更深的謀劃。
與加百列告別以後，羅蘭獨自邁步在廢棄的城市中，但不知為何，他卻再也無法擺出和往日一樣的笑容。
隨意的走進一棟大樓，陰暗中的一麵鏡子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站在鏡子前，當看見鏡中熟悉的身影後，他想要和往日一樣笑出來，但無論他如何抽動嘴角，那熟悉的笑容卻始終沒有回到他的臉上。
仿佛是在嗤笑他作為演員卻連一個簡單的笑都表演不出來一般，黑暗中傳來了一聲模糊的嗤笑。
“Hermano，你看起來好像很困惑”浮現在羅蘭意識裏的身影穿著幹淨而素樸的衣服，臉上流露出笑容——普通青年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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