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早飯仍然是丫鬟給曲水送去的，門可以打開，但是不準曲水進去。 曲水死死地抓著她的手，跪在地上：“貴妃呢？你們不都是她的奴才嗎？一定有辦法可以聯係她的，對不對？我求求你了，你告訴她，我不知道布防圖是假的，我真的沒有害她……” 丫鬟很為難：“貴妃娘娘已經回宮，她是主子，我們這些低賤的奴才，怎麽可能聯係的上她。小姐，你不要再為難奴婢了。” 她看到曲水身上的披風後，微微一愣，“是顧將軍嗎？要是將軍找您，您就回去吧……” 曲水點頭又搖頭。 “當初是我強行要走的，他怎麽可能會接我回去？” 丫鬟黯然神傷：“那小姐……你多保重。” 其實，丫鬟的態度已經很明顯。 若說許傾以前把曲水當棋子，那現在她已經是一枚棄子，沒有人會關心棄子的死活。 曲水不知道，顧行是不是真的來過。 如果真的來了，為何一聲不吭的又離開？ 到了晚上，曲水的身邊多了些衣服和被褥，甚至還架起了一個小小的棚子。 她不再懼怕寒冷，夜裏睡得更加安穩。 第二天早上，身邊多了一堆柴火燒過的痕跡。 雪逐漸的小了，曲水幾乎可以確定，就是顧行。 當天晚上，她假裝睡著，強行讓自己熬著，耳朵十分的敏銳。 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靜悄悄的，緊接著是火燒木棍的聲音，許久之後，曲水冰涼的身子逐漸暖和了。 顧行蹲在她身邊，小心翼翼的，伸出一隻手撫摸著她的額頭。 隔著顧行手中的繭子，曲水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溫暖著自己冰涼的臉頰。 火越燒越旺，周圍的溫度慢慢回升，曲水終於知道，前幾晚為何睡得這麽安穩，原來有他在。 一整個晚上，顧行都陪在曲水身邊，倚在牆角不一聲不吭，偶爾給火堆裏添柴。 直到天邊逐漸亮了起來，曲水裝睡的身體開始感覺疲倦，動了下，顧行瞬間就發現。 不經意的，兩人的目光對視。 曲水尷尬的笑了聲。 顧行也有種做壞事被人抓包的感覺，微微低著頭，手指擦了擦鼻頭：“怎麽這麽早醒了？” “你怎麽在這兒？” “我說閑著無聊，出來走走，是恰巧看到你，你信不信？” 曲水又不是傻子。 兩人相視一笑，顧行並沒有再說謊話，而是從包中摸出各種糕點：“你呀，真是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 或許是心中愧疚，曲水並沒有接。 兩人便這麽一直尷尬的對視著。 顧行的手沒有收回去，曲水也一直低著頭。 最終還是顧行打破了這種平靜，天上開始飄雪，“簌簌”的雪花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真切：“你被趕出來的那天，我本來想帶你走的。” 曲水猛的抬頭。 便又見他自嘲般的笑了笑，“不過你心裏，隻有你妹妹。我想，你即便是一直留在京城被她騙，也不願意跟我走吧，畢竟在你心裏，我是個粗暴野蠻不講道理的男人。” 曲水眼眶中的眼淚逐漸落了下來，“你既然都知道自己粗暴野蠻不講道理，為什麽現在又君子了？” 顧行一把將曲水摟進懷裏，無奈的歎了口氣：“那還能怎麽辦呢？西北那麽長時間的陪伴，你都不曾動心。” “你不喜歡那樣的我，那我就隻能把自己，變成你喜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