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無限循環（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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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一半黑一半白，身後一隻玄青色的翅膀很大，一隻純白色的翅膀很小。
張譯柯心有明悟，原來毀滅比創造容易。
這一瞬間，身體周圍的三匹巨狼發出哀嚎，然後像被蒸發了一樣，一條一條青黑色的煙霧向上方升騰而起，巨狼消失了。
張譯柯緩緩走進小區鐵門，向著原來居住過的單元和房間走去。
他推門而入，看見了自己，看見了父親，看見了母親，但這一次他們沒有看見自己。
殺手還沒有動手，父親對他說著生命中最後的一段話。
張譯柯看著、聽著，覺得自己是幸福的，輕輕說了句：“真希望以後結婚你們能看得見。”
他眼前的三口之家畫麵停止了，就像影片被按了暫停。
隨之而來的是破碎，畫麵又像鏡子一樣，碎裂成一片片不規則的圖案，就像生命中充滿不規則的不可預見性一樣。
從事後來看都是命運的選擇，而事中看，每一件事都是要認真對待，好好選擇的。
他又回到了黑暗之中，又裂開了一道縫，又是一束光。
睜開眼，一顆子彈從他的頭顱中倒飛而出。
他明白了，之前經曆的死亡正在倒放著。
他看到了父親看自己時的欣慰，看見母親看自己時的牽掛。
他走了，離開了這間屋子，他想去對麵那幢樓的那間屋子，他知道另一個自己在那等著他。
果然，當他跨出曾經的家門時，步入的是一片漆黑，然後裂縫再次在這個黑暗的空間出現。
再一次睜開眼，他看見那隻黑色的巨手從自己身體中穿過，抓向自己的身後。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一個人，那應該就是殺手，他還能感覺到在這間屋子中隱藏著一個人，甚至他能感受那人的氣息有些熟悉。
這一切都充滿了無限的誘惑，撩撥著他的好奇心，讓他一定要回頭去望一眼。
“他在你身後！”
“殺害你父母的凶手在你身後！”
“是誰毀屍滅跡？你隻要回頭看一眼就知道了！”
“快！答案就在眼前！”
“你不是一直在找這個答案嗎？”
“它不是困惑你很久了嗎？”
“那麽多人因你而死，這一切的真相你就快要揭開了！”
就像同一時間有無數個人對他說話一樣，內容和目的隻有一個，讓張譯柯回頭看一眼。
但是，他沒有。
他現在眼裏隻有窗戶對麵的自己，那個虛脫後正緩緩倒下的自己。
眼前的一切變得很慢很慢，他想知道身後是誰，但他更明白，他如果回頭了，那麽就再也回不了頭了。將陷入無窮的幻境中，被一個個充滿無限可能的循環給籠罩住。
那樣，他才是真正的被困住了。
可就這樣放棄他一直追尋的答案，他還是不甘心的。
然後他看見，在過去的自己倒下的位置，站起來了一個人影，樣子不停變幻，都是他熟悉的人。
有劉桂蘭，有於敏，有李建安，有趙江，有趙洋，他們隻說著三個字：“值得嗎？”
對啊，為了那個答案而回頭，值得嗎？
下一刻，空間再次坍塌。
當他從黑暗中走出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病床上，身側匍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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