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運回糧食

過了午時，太陽自東向西偏移。 李七月正坐在院中曬太陽，忽聽得吳春桃驚喜的呼聲自屋後傳來。 “好多糧食，爹，裏長，你們從哪弄來的？” “七月找人借的。” “七月也太棒了吧，她簡直就是村裏的福星！” 聲落，驟然歸於寂靜。 “七月……七月她……”穿著灰色粗布短衫的吳大牛蠕動唇瓣，神情很是複雜。 吳春桃正等著父親說話，眼角餘光瞥見李七月從籬笆院裏走出，當即快步迎上前去，高興道：“七月，你今天瞧著精神了許多。” “七月？”李冬詫異地看著站在籬笆邊上的女兒，手中麻袋“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他站在原地不敢上前，生怕自己所見隻是幻覺。 張忠與王裏長亦是訝然，他們都知曉李七月病重，尤其是張忠，脈是他親手診的，從脈象上看，眼前人分明活不過午時。 “爹！”李七月衝父親露出淺淺笑容，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從何安慰。 她慣不是個會表達親情的，情緒一波動，反倒語塞。 “……”李冬張了張口，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 “老李，別哭了，七月這不是好好的嗎。”張忠拍著好友的肩膀安慰道。 聞言，李冬這才回過神，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一把握住女兒的小手，激動道：“七月，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好生休息。” “我沒事。”李七月下意識言罷，對上父親情感濃烈的眸子。 她扯了扯唇角，有些不自然地放柔語調：“爹，您不用擔心我，現在當務之急是將事情處理好。” 言罷，她抬頭看向一眾鄉親，隨後將目光定格在王裏長蒼老的麵頰上：“裏長，怎去扛米的就這麽幾戶人家？” 三十石米，足有三千六百斤重，竟然就這麽十戶左右人家去扛，連老人都上了，村裏年輕人跑哪去了？ “村裏人大多不在，要麽去別的村子找親戚朋友借糧，要麽舉家去鎮上謀生，要麽一大早就去山上挖野菜去了，能湊到的人數，就這麽多。”王裏長說著，抬手抹了一把不斷往下冒的熱汗，有些著急道：“七月，既然你醒了，那糧食咱也就不賣了，大家現場分了吧。” 有王裏長帶頭，一眾村民眼睛瞬間亮起，幾乎是眼冒綠光地看向李七月。 就他們十三戶人家分的話，一戶能分到將近三百斤的糧食，那可了不得。 有了這麽多糧食，勒緊褲腰帶，足以熬到秋收，不用花一分利去找宋地主借糧。 見眾人滿含期盼地望著自己，李七月沒有立即表態，而是溫和道：“既然大家都餓了，那咱們就先煮飯，等吃飽了，再談論糧食的分配。” “好！”眾人齊聲呼應，婦人們從隊伍中行出，挽起袖子，簡單商議兩句便分工行動。 生火做飯的生火做飯，去各家搬碗筷的搬碗筷，搬柴火的搬柴火，一切井然有序。 “哎呀，這灶房裏怎麽聞著一股子肉香味？”一婦人敏銳地嗅出兔肉味道，伸長脖子四處聞著：“好像是兔子。” “哪裏來的肉香味，我看你呀，是想吃肉想瘋了。”另一婦人調笑道。 “還說我呢，你不想肉呀？” 婦人們說說笑笑，因著吃的“公家米”，是以她們分外舍得，恨不能用白花花的大米填滿一整口鐵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