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嘔血

夜深，李七月躺在破舊的床榻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隻要一閉上眼，眼前便浮現紋路詭異的青狐麵具。 她有些不確定，自己今日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可似乎，又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 哪怕隻是暫時躲過一劫也是好的，至於元霍教她功夫一事，她並不抱希望對方會認真對待，像他那樣陰晴難辨的嗜血反派，不過是一時將她當做一個有趣的玩具罷，隻要她能拖延十天半個月，對方也就對她失了興趣。 李七月艱難平複呼吸，胃部兀地傳來一陣劇痛，似有什麽要翻湧而出。 她連忙翻身下榻，足尖觸及地麵之際，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嘔！” 黑色淤血自喉中嘔出，霎時間，血腥味彌漫唇齒。 李七月身子慢慢彎曲，趴伏在地麵，如死魚般艱難喘息著。 她原以為，忽如其來的嘔吐感是因為饑餓，餓得吐酸水這種事，她上輩子經曆過，不曾想竟是嘔血。 想來也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可是被活生生打死的，五髒六腑哪處不是傷，怎可能睡一覺便痊愈。 強烈的痛感拉扯著意識，似隨時要將她拖向永不見光的黑暗中。 李七月艱難地與本能對抗，拉鋸，卻還是沒繃住。 黑暗自四麵八方侵襲而來，不過瞬息，一道光亮起。 李七月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瘦小的李七月，少女麵色蒼白，唇角掛著血跡，仿若一具屍體。 她心中大驚，拚命向著少女的身體撲去，而後便失去意識。 再醒來，人還趴在地上，青白色的天光透過門窗縫隙打在身上。 院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而後是嘩啦啦的流水聲。 李七月有些恍惚，她動了動手指，發現手指並不能依照她的指使做出相應的動作，隻能小幅度彈動。 更讓她感到恐懼的是，春日的地板當是冰涼的，可她感受不到溫度，更感受不到身體的疼痛。 似乎，這具身體的生命在流逝，無法承載她的靈魂。 “嘩啦啦”的水聲再度響起，而後是劈裏啪啦的生火聲。 李七月趴在地上，靜靜地聽著屋外的動靜，蟲鳴，鳥語，幹活聲，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富有生機，而屋內的她，卻像一具行屍走肉，竟是連站起的力氣也無。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噠噠”腳步聲靠近，停在她房門前。 “扣扣！”李冬叩響女兒房門，溫柔道：“七月，醒了嗎？當起來喝藥了。” 聞聲，李七月張了張口，沒能發出聲音。 時間好像回到她剛穿越來的那天，動彈不得，發不出聲音。 敲門聲還在繼續，伴隨著男人溫柔的哄勸，李七月甚至可以通過聲音想見男子溫柔慈愛的麵龐。 “七月！”久久沒能得到回應，李冬不免有些慌了：“你在不在屋裏，爹可要進來了！” 聲落，依舊沒有回應。 李冬再顧不得其它，一腳踹向房門。 木門“咚”地一聲打開，本就搖搖晃晃的門栓“噠”地一聲掉在地上。 見女兒倒在地上，地上還有一灘已經幹涸的血跡，李冬麵上登時失了血色。 他疾步奔上前，一把將人扶起，紅著眼睛道：“七月，七月，你怎麽了？” 李七月嚅了嚅唇，沒能發出聲音。 李冬一把將女兒抱起安置在榻上，蓋好破舊的棉被，轉身朝屋外跑去：“老張，老張，不好了，七月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