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羅嬤嬤的回憶(1/2)

    “嗯，老奴還活著……”羅嬤嬤哽咽著說話，頓時老淚縱橫，因情緒過於激動，單薄的身子瑟瑟顫抖著。

    脂若環顧四周，見周圍時而有路人側目注視這方，立即伸手輕掩在羅嬤嬤嘴邊，低聲言道，“嬤嬤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隨我回府，我們細細道來。”

    “姑娘，老奴回不得府。”羅嬤嬤拒絕，深吸一口氣，平伏著激動的心情，繼續言道，“老奴現在這副樣子，冒然回府會拖累姑娘的。況且花府陳姨娘當家作主，她……她容不下老奴的。”

    “哼！一個妾室，花府豈由她說了算！”脂若不屑，“嬤嬤放心，我們從側門進入，待細談以後再作定論。”

    羅嬤嬤望著神情堅毅的花脂若，眸子裏滿是驚異，好似不認識她一般，記憶中的大姑娘如夫人一般恬靜溫柔，不問世事。每日關注的除了調香還是調香，哪裏敢對陳氏如此不屑一顧。難不成夫人的離世，刺激了大姑娘，才使得她性情大變？

    任是如何，羅嬤嬤卻隱隱感覺，自家姑娘的變化，是真真的好事，原本一片茫然的她，此時仿若看見了一絲曙光……

    花府沉香苑，側廂房內羅嬤嬤在井兒的幫助下好一陣洗漱，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散亂的發髻也妥貼的挽在腦後，雖然臉上仍舊疤痕密布，但整個人卻精神了許多。

    脂若示意井兒在房外看守，不得讓任何人靠近，方才端了一把小杌子坐在羅嬤嬤身旁，輕拉著她枯枝般的雙手，低聲問道，“嬤嬤，到底是怎麽回事，當日十裏街商鋪火患撲滅以後，現場明明是兩具遺體，其中一個是我娘親，我認得她腕間的手鐲。另一個雖然燒的麵目全非，但身型卻與你相同。大家都說你與娘親一同遇難了……”

    羅嬤嬤眼圈再次紅了，哽咽著言道，“那另一具遺體是老奴的老姐妹，李三娘。”

    “李三娘，我怎不識得此人？”脂若有些糊塗了。

    “李三娘是老奴的同鄉好姐妹，我們幼時感情極好。成年後老奴進了秦府伺候夫人便與她分開了。不想，十個月前，竟然在街頭與她相遇。才知道，老家鬧饑荒他丈夫和兒子都去世了，走投無路的李三娘便來京城投靠親戚。不曾想，親戚早就搬離了京城，她無依靠又無盤纏便流落在京城街頭。”

    一口氣說了許多話，羅嬤嬤略顯疲憊的緩了口氣，脂若端起身旁小桌上的茶盞遞了過去，並未出言打擾。

    羅嬤嬤抿了一口，繼續言道，“老奴見她可憐，便在十裏街租了一間屋舍讓她暫時安頓下來，不想那日商鋪失火，她竟然為我失了性命。”說到此處，羅嬤嬤再次老淚縱橫。

    “嬤嬤莫再傷心，那日火患究竟是怎麽回事？”脂若輕聲安慰著羅嬤嬤。

    “那日香房裏少了一味原料，原本該老奴去取的。可是夫人擔心老奴不識得原料，便親自去取。臨走時吩咐老奴將調香房裏的香料好生整理。老奴做完手裏的活計，又候了好一陣子還不見夫人回府。便往商鋪去尋，剛走到街口，便看見商鋪裏走了水。街麵上人群眾多，卻沒人敢去救火。李三娘當時也在場，見老奴硬要往裏衝，便同老奴一起進了火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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