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探病(1/2)

    隔天傍晚，淩奕捧著一束百合花出現在了夏西景的病房。

    連日的奔波為他的麵龐籠上一層倦意。

    “今天身體怎麽樣？”他把花插進素淨的透明玻璃花瓶中，屈身坐到了病床旁邊的座椅上。

    夏西景靠坐在床上，臉上仍毫無血色，人更加清瘦，眼窩都有點凹陷了。

    她的嘴唇幾近蒼白，帶著幹涸的裂紋，緊緊抿著，唇角向下，悲戚的眼睛裏攢著淚，泛著粼粼水光。

    “為什麽死都不讓我死呢？”半晌，她撇過頭去看向窗外黑壓壓聚集在天空的烏雲，空靈的聲音裏滿是絕望之氣。

    “活著不好嗎？有那麽多人關心你、牽掛你，家人、朋友、你的粉絲，他們都很在乎你。”

    “你呢？包括你嗎？你還在乎嗎？”夏西景驟然轉過頭，執拗地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也是。”淩奕點點頭，呼吸沉重了幾分。

    緘默片刻，他迎上夏西景的眼睛：“我希望你好好活著。”

    “我辦不到！”夏西景痛苦地皺起臉，眼淚緩緩從眼眶裏向外溢：“我......我......沒辦法接受失去你。無論我在哪裏，和誰在一起，我都感覺快要窒息一樣，做一個表情都讓我感到疲憊！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夏西景的雙手攀上自己的頭，緊緊裹著自己的腦袋，像在壓抑顱內激蕩的神經：“為什麽，你就不再愛我了呢？......為什麽那麽冷淡，像躲瘟疫一樣躲著我呢？為什麽......”

    一連串的質問讓她的情緒漸漸失控。

    每多問一個為什麽，她流著淚的空洞的眼睛就瞪得更大一點，表情就更癲狂一點。

    “對不起。我不是不接你電話，昨天我一直在開會，太多事情要忙，手機開了靜音。下次一定不會了。”淩奕說出了內心演練過多次的安慰。

    他問過醫生，一旦夏西景發作，他必須保持耐心體貼、不厭其煩，保護她的自尊，滿足她的心理需求，給她足夠的安慰。

    “真......真的嗎？”夏西景不可置信地盯著淩奕，沉默良久，嘴唇顫了顫：“就算你肯理我，又能怎樣呢？你......還是她的，不是我的了......再不是我的了！”

    哭腔裏雜糅著濃鬱的哀痛，一大顆眼淚順著她的眼角劃過臉頰，像一顆流星墜落。

    遠方傳來轟隆隆的沉悶雷聲，急促的雨滴驟然降落，不到一會兒，已經變成滂沱大雨。

    狂風的卷動之下，綿密的雨滴劈裏啪啦拍打著窗子，在上麵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流。

    “景，作為朋友，我會陪著你邁過這道坎。”

    “陪我......”夏西景伸出手，手指在空中小心翼翼地靠近淩奕的麵龐，在碰觸的瞬間滯了一下：“你知不知道，我好想像現在這樣一直能觸摸到你......你親口告訴我你愛上她那天，我才意識到......這樣的時刻多珍貴......”

    冰涼的手指在淩奕的臉上緩慢地摩挲，她的眼底浮現出貪戀和懷念交織的複雜情緒：“我愛你，好愛你，我對自己的愚蠢狂妄、自以為是感到後悔......可不可以告訴我，我該怎麽做才能和你重新開始？”

    淩奕張了張嘴，但沒有發出聲音。

    他想到了醫生的囑咐，把真正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改用一種柔和方式哄勸：“景......等你好起來，我們再來說這些事好嗎？”

    “那時你還會來嗎？她又會讓你來嗎？奕，我不是小孩子......”夏西景落寞地繼續流眼淚，撲簌簌的，一刻也沒停過。

    “會。這是我們的約定。配合醫生，快點好起來吧。”淩奕點點頭，不易察覺的沉重掛上了低垂的眉目。

    曾經的戀人在他眼中變得如此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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