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舞會和晚風(2/2)

    她會調亮房間所有的燈，換上最喜歡的小禮服，閉起眼睛，擺起雙人舞的姿勢，獨自一人重複他跳過的舞步。

    一遍一遍，直到疲倦。

    如果少女時代的聶淺晴知道她真的有機會和淩奕在萬眾矚目下跳開場舞，一定會激動得睡不著覺。

    可惜，她不再是少女了。

    可惜，夢幻的開場舞亦不過是精心表演的木偶戲。

    “你不認真。”臨近結尾，淩奕順著動作靠近她的耳邊，聲音輕微地提醒她的失神。

    “哪有。”她笑顏如花，瀟灑地轉了一個圈，似一隻靈動的燕尾蝶。

    一曲終了，她向淩奕眨了下眼睛：“我說過，我不會忘記舞步。”

    更多的人加入了舞池，餐區也匯集了不少名流。

    宋桂芝穿著深紫色的色丁禮服，帶著價值千萬的祖母綠珠寶，款款走來：“淺晴，我帶你去認識些老朋友。奕，你先招待朋友。”

    “好的，媽媽。”

    聶淺晴跟著宋桂芝去了宴飲區，一路與名流顯貴寒暄敬酒。

    她酒量一般，穿緊身禮服為了保持婀娜的身姿，根本沒吃東西，幾杯酒下肚毫不意外的有點上頭，臉頰也染上一抹緋紅。

    幸而一輪喝下來，她不至於醉得走路都走不穩。

    為了能讓興奮的大腦靜一靜，她找了個借口，轉去了宴會廳後方最背靜的小露台吹風。

    不成想一進去就看到已經有一男一女在那裏抽煙，憂鬱的好像王家衛電影中的場景。

    女的身穿一件淡紫色的一字肩高定禮服，腰部和裙擺鑲滿了施華洛世奇水晶。

    聶淺晴認識那件禮服，那是淩霄霄專門從法國定製的。

    淩霄霄這個姑娘，熱情浪漫，性格很好，平時在家裏看見，十有八九在笑。

    今天的她像變了一個人，一手扶在欄杆上，一手拿著煙，有氣無力地放在嘴裏吸，連吐出的煙圈都顯得很憂愁。

    她有一半麵容隱藏在黑暗裏，露在燈光下的那一半，掛著鮮明的淚痕。

    聶淺晴走上前去，關心問道：“霄霄，你怎麽了？”

    聶淺晴把淩霄霄擋在身後，警惕地看著旁邊的男人。

    這人她也認識，這是那天來淩家畫畫的戴眼鏡的斯文男孩兒，薛司諭。

    幾日不見，薛司諭頹廢了許多。

    雖然他穿著正裝禮服，頭發一絲不苟，外表並無不妥，但他眼神中雀躍的光不見了，眉宇間攢著凝重。

    煙在他手裏，為他增添了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滄桑。

    “司諭？”

    “嫂子。”薛司諭打了個招呼，一個笑都擠不出。

    “你們倆怎麽了？”

    聶淺晴意識到事情不對，兩個大三的學生，沉默的在這裏抽煙，一個哭，一個苦著臉，不可能沒事兒。

    “嫂子，你別管我，讓我倆在這兒靜一靜好嗎？”淩霄霄帶著哭腔，又吸了一口煙，看起來快要崩潰了。

    “司諭，你是男人，你來說。”聶淺晴見霄霄如此，更不能坐視不管了。

    “嫂子，這是我倆的事，你走吧。”淩霄霄態度堅決。

    “也沒什麽不能說的，霄霄，嫂子知道了也好。”薛司諭熄滅煙頭，扔進身邊的垃圾桶，深吸一口氣，艱難地說：“嫂子，我要和霄霄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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