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春去秋來,金風送爽,瓜果飄香。這天是歐陽的休沐日,一大家子早早的起來,出了城門,直到城外農莊上閑住一日。水幽寒雖然挺著圓滾滾的肚子,不過興頭是一點都不減。一會看著人摘下瓜果挑好的存放到菜窖裏去,一會又指揮人如何做菜幹果醬,一會小刀帶著麒兒撈了許多魚回來,用木桶裝著抬到她跟前,水幽寒見有條花鰱在水裏遊的歡暢,看個頭約有四五斤重,就興衝衝要親自下廚做剁椒魚頭大家吃。

    眾人都勸水幽寒,要她安靜歇在一邊。不過這半年多,因為懷孕,也因為朝廷局勢,水幽寒一直在城內府裏拘謹著,如今出來消閑一日,又難免想起從前在渤海郡鄉下秋收時的情景,因此她哪肯真的歇著。歐陽見她如此,隻得一路緊隨其後,跟進跟出,就是路上有個石子也要先踢開方肯讓水幽寒走過。

    水幽寒各處走了一遭,最後被歐陽安置在竹椅上,回想起這半年所發生的事情,真可謂風雲變幻。春天時太後薨逝,禮部官員為太後陵寢上折子請旨,按理,應該打開先帝陵寢,讓趙太後與先帝合葬。啟宗皇帝也沒說什麽,隻拿出先帝的一道遺旨出來,原來先帝早有遺命,不要人去打擾。啟宗皇帝隻好另外擇地安葬趙太後。大周朝曆代帝後,都是葬於東陵,其餘後宮諸人不論品級高低,都隻能葬在西陵。趙太後既不能與先帝合葬,也沒有在東陵另開陵寢的道理,最後就葬到了西陵。

    趙家謀反大罪,趙家父子首當其衝,按律當斬。啟宗皇帝仁慈,竟赦免了趙家父子死罪,隻刺配嶺南荒蠻之地,永世不得回京。至於趙家其餘人等,因在禁押期間,合府上下扯出很多陳年往事,也有外麵人遞上訴狀上告的。皇帝下旨,凡有命案在身的,都按律處置。那些沒有命案的,則都官賣為奴。

    因趙家上下幾百口人,就專在城南的街口開辟了個場子,發賣那幾天,圍觀的人山人海,指指點點,嘲罵歎息的都有,但是真正出錢買人的卻沒有。最後官府無法,隻能一率充作苦役發到各地。

    因為趙家的事,拔起蘿卜帶出泥。趙家姻親自不必說,那些平時結黨趨奉的也紛紛被拉下馬來。畏罪自戳者有之,罷官免職者有之,獲罪流放者有之。便在前幾日,傳來消息,趙家父子發配途中,一個因年老體弱,一個則是年幼不曾經曆過風霜,還未到嶺南,便都染上時疫病故了。啟宗皇帝還親派了人去安葬。曾經轟轟烈烈的趙氏宗族,不到半年時間,就這樣悉數湮滅了。

    歇了一回,水幽寒又領著奶娘和小紅,又坐了馬車,走了幾裏路,到另外一個小莊子巡察。這小莊子是水幽寒今年初剛買到手的,三進的院落,頗為齊整,莊子後山上有些坡地和果蔬,莊子前則是幾十畝上好的水田。看過莊子和田地,水幽寒就問小紅是否喜歡,小紅也沒多想,隻實說是份好家當。水幽寒也就笑笑,沒說什麽。

    又回到莊子上吃了飯,眼看日漸西斜,大家就起身回城。水幽寒、奶娘、衛三娘、鳳兒等女眷分乘了幾兩馬車,歐陽、上官英、小刀等帶著一眾小廝健仆則騎馬,一路簇擁著前行。

    正行走間,馬車忽然停了。奶娘忙問怎麽了,有下人回報說是小刀少爺發現隻白狐,追了過去,說是捉到了正好給小少爺做領新皮裘。奶娘便掀開車簾,水幽寒隻看到小刀的身影閃進路邊的樹叢,歐陽等人停了馬,在旁觀看,麒兒被歐陽摟著也坐在馬上,口中呼喝有聲,似乎在喊舅舅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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