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

    趙太後看著擺在麵前的一份份供狀,隻覺得一陣陣眩暈,隻能靠身後靠枕支撐,才沒有倒下。

    “母後,您看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置?”啟宗皇帝在一旁問道。

    親閨女的口供,親信下人的口供,一份份朝臣們的揭發折子,查抄到的違禁物品清單和受賄財產單子。她以為憑借趙家的身份,還有她出麵求情,啟宗皇帝必不會真的查抄趙家。可是趙欣雅的一張供狀改變了一切,等她知道的時候,趙家已經被抄了。現在說什麽,都已經太晚了,但是她又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一家就這麽完了。

    “陛下,趙亭他依仗祖輩的功勳,恣意妄為些這恐怕是有的,陛下狠狠罰他就是。隻是謀反大罪,哀家相信他沒有這個膽量。”

    啟宗皇帝坐在趙太後床榻旁,也不辯解,隻淡淡道:“那便依照母後的意思,再審審清楚吧。母後身體要緊,不必為這些事情費神。”

    他這麽一說,反讓趙太後繼續求情的話不好說出口了。

    “母後,還有婉妃被害一事,這後宮都是仰仗母後在打理,這事也要母後示下。”

    趙太後不明白為什麽啟宗皇帝輕輕放下國家大事,又談起這件事來。不過這倒讓她心中一動。

    “那孩子怪可憐的,以後咱們善待她就是。這後宮的事,陛下當初心急,交給大理寺,現在可查清楚了?”

    “母後,包潛已經查清楚了。”

    “哦?那是誰……,哎,哀家也不問了,陛下看著處置就是。”

    “這事也與趙家有關,還是說給母後知道的好。母後可知這毒藥是哪裏來的?”

    趙太後眼皮跳了跳,問道:“是從哪裏來的?”

    “便是這趙氏。”啟宗皇帝指了指趙欣雅那份供狀,“她設計誣陷楚熙原配水氏,本要治水氏於死地。但是水氏卻活了下來,被侯府送到渤海郡去居住。趙氏不肯善罷甘休,就趁楚家在渤海郡的管事帶著娘子蔡氏,來京城送年貨的時候,買通了那蔡氏,讓蔡氏捎給水氏毒燕窩。趙氏自然並沒有告訴蔡氏,那燕窩有毒。蔡氏因貪婪,中了燕窩的毒,症狀和婉妃相同。如今大理寺已經審問了趙氏貼身伺候的人,這是供狀,證實趙氏確曾送毒燕窩謀害水氏。”

    啟宗皇帝一揮手,萊總管便又將一些案卷呈給趙太後看。

    趙太後隻看了一張,便推開不看。

    “陛下,哀家看不出這和婉妃被害有什麽關係。”

    “母後,這毒藥十分罕見,世上隻有一份……”

    “陛下,是這趙氏害了婉妃?趙家有此女,實在是趙家之大不幸。她從小就被她母親溺愛,養成膽大妄為的性子,偏又薄情偏激,心裏隻有她自己。陛下,你看她以前所說所做,都是為了保全她自己。上次她為誣陷別人,犯下欺君大罪,哀家便想處置了她。還是陛下看在楚家的麵子上放了她,誰知道她如今又做下這樣的事情。這種毒婦,她的話實在不可信,陛下,哀家看,她必是嫉恨她父親沒有幫她,因而誣陷她父親。還請陛下明查啊。”趙太後說完,就喘了起來。自打壽宴後,她便有些心病,還沒養好,又有這接二連三的事情,讓她日夜焦慮。俗話說病來如山倒,如今她的身體,雖然沒有她可以表現出來的那麽弱,但是也絕說不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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