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牢房不是關押罪大惡極的罪犯,便是關押那些極有身份或者背景的特殊犯人,因此,當水幽寒走下牢房的台階時,並沒有聞到一般牢房內那種難聞的氣味。雖然牢房內光線並不昏暗,鳳兒還是扶住水幽寒,嘴裏囑咐著讓她小心些。

    “怎麽是你?”

    牢房內擺著一張桌子,桌子旁邊條凳上坐著一個女子。那女子並未戴枷,但是雙手和雙腳均被鐵鏈鎖住,鐵鏈另一頭固定在牢房的石壁內。牢房內還有一張木床,上麵是簡單的被褥。鎖住女子的鐵鏈的長度,正好允許女子在木床和木桌之間活動,不過超過這個範圍卻是萬萬不能夠的。

    那女子坐在桌案後,本是一副期待的神情,可是見進來的是水幽寒,不由又驚又怒,問出聲來。

    “怎麽不能是我?除了我,現在還有誰能來看你?”水幽寒笑著反問。

    今天的水幽寒按照一品夫人的品級大妝了,從頭到腳,衣裙配飾件件都是精品。而且她還一改素麵朝天的習慣,臉上化了精致的淡妝,更顯得明豔照人。

    水幽寒先站在那四下看了一眼,這灰禿禿的牢房,因她的到來,瞬間增添了活氣和光彩。仿佛五彩飛鳳落在光禿禿的山坡上,周遭破敗的景象一點無損鳳凰的氣派,而那名鐐銬纏身的女子,則仿佛是山坡上一隻灰不溜秋山雞,而且還是被雷劈焦了羽毛的山雞。

    水幽寒自然覺察到這種對比,滿意地一笑,在鳳兒攙扶下坐到那女犯人的對麵。那裏早就準備了一張寬大的太師椅,似乎怕坐的人不舒適,椅子上還鋪著厚厚的錦褥。錦褥是新的,正和牢房木床上破爛的露出棉絮的被褥形成鮮明的對比。

    鳳兒似乎對此還不滿意,忙把手裏抱著的織錦靠墊放在水幽寒背後,讓水幽寒能靠的更舒服些。

    “姐,這些人辦事真不牢靠。瞧他們準備的這些東西,……”鳳兒厭棄地看看椅子和錦褥,“好在咱們自己帶了靠墊來。隻好先湊合湊合了,等回去跟姐夫說,讓他收拾這些人。”

    “你這是來我跟前顯擺?”女犯人怒目看水幽寒。

    “楚……,唉呦,瞧我這記性,你已經被楚家休了,怎麽能再叫你楚夫人。那麽應該怎麽稱呼你?趙姑娘?似乎也不太合適。丹鳳縣主?嗬嗬,這似乎就更不合適了。”水幽寒邊說邊笑,鳳兒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女犯人趙欣雅哪裏受過這樣的排揎,早已怒不可遏,從條凳上站起來,就想來抓水幽寒。奈何鐵鏈長度有限,趙欣雅隻折騰的自己大汗淋漓,水幽寒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趙欣雅卻連水幽寒的衣角也碰不到。

    “少猖狂,你當初讓你自己的丫頭給賣了,被趕出侯府時那副狼狽相,可不比我強。”趙欣雅徒勞掙紮了半天,見水幽寒氣定神閑,如看猴戲一般,更氣的她七竅生煙,卻拿水幽寒沒有辦法,隻好又坐下,對著水幽寒喘氣。

    水幽寒一點都不惱,依然笑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我離開侯府時,你一大早便起來,隻為送我。如今你被關在牢裏,成了階下囚。禮尚往來,我也不嫌這裏晦氣,大老遠地來看你。你難道不該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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