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日,就有沈家派人給歐陽送了份禮。說是送禮,其實也就是診金。不過因為歐陽與沈家沈二、沈九都有些交情,又與王宣交好,這診金必是不收的。沈家因此換了個名目送上門來,歐陽也隻得先收了,另預備回禮。據那來送禮的管事說,沈家老太太去西山寺禮佛,明天沈家眾人就要回蓬萊了。

    自那天從壽園回來,歐陽和水幽寒那番談話過後,歐陽到水幽寒這院子裏來的更是勤了。水幽寒更是幾乎每餐,都會準備歐陽的份。水幽寒現在的田產隻有一座葡萄園,並無其它的莊田。歐陽就讓他莊上每天送的新鮮果蔬,就都挑最好的給水幽寒這邊送來。水幽寒不肯白收這些東西,歐陽就說本就沒多少東西,而且他又常過來吃飯,如果水幽寒再和他客氣,他就不好再來了。水幽寒想想,也就應了。隻是心下打算,要和桐嬸商量,背後貼補些錢給莊子上才是長久之法。

    沈家回蓬萊,自然有一番排場。因為是一早就動身,歐陽自然備了表禮,早早地去送。結果這一出去,竟是整整一天都沒回來。水幽寒想著也許是去出診,或是順便到莊子上去了,也就沒在意。到了傍晚,水幽寒預備了晚飯,想等著歐陽回來一起吃,結果直等到掌燈時分,才見歐陽回來。

    水幽寒看歐陽風塵仆仆,一臉的疲憊,衣服大襟上沾了好幾塊汙跡,衣袖上還有破洞,看樣子似乎是燒的。水幽寒忙倒了杯茶給歐陽,並問:“大哥,你這是怎麽了?可是出了什麽事?”

    茶水不涼不熱,歐陽接過去,一飲而盡,然後才說:“今天一早到城外送走了沈家的人,回來時就打算先去濟生堂看看。沒想到,濟生堂附近估衣巷昨晚竟然走了水。我到那邊的時候,火還沒完全撲滅。我就叫了夥計們一起去幫忙。可憐那條巷子裏,大多都是木屋,再加上昨晚風又大,一條巷子幾乎都燒盡了。”

    水幽寒聽了,急忙問:“可傷了人?”

    歐陽點點頭:“很多人都受傷了,就是因為這個,我才回來的晚了。 因為忙亂,也忘了給家裏報信。到了家門口才想起來,怕你擔心,就先過來和你說一聲。”

    “大哥,這好生生的怎麽就走了水?”

    歐陽沉吟了一下,“這還不清楚,不過起火源頭那家已經找到了。他們一家就兄弟二人,開個小雜貨鋪。兩人也都受了傷。”

    “那他們也太不小心了,那麽多房子,那麽多人,這可怎麽算?”

    歐陽向屋外看了一眼,看沒人在附近,才低聲對水幽寒說:“不是那兩兄弟的事。你可記得張三?”

    “是向彭家討債,要帶走秀娥姐的那個打手?”

    “對,就是他。他家就住在這兩兄弟隔壁。張三在外麵吃了酒,淩晨才回來。那個時候,大家都睡的正香。也多虧了他,見到房子著火,喊叫起來,這才不至於死傷太多。 也是這張三機警,抓住了一個可疑的人。說是大火中,這人正慌慌張張地從那兄弟倆的房後逃走。你猜猜這人是誰?”

    “難道是咱們認識的人?”

    “嗯,就是彭多德彭秀才。張三是認得他的,他本不是估衣巷的住戶,那裏也沒有他的熟人。無故去那裏做什麽,還那麽巧就出現在走水的房子邊上,自然是最為可疑。大家問那兄弟倆認不認識彭秀才,這兄弟倆都說不認識,而且睡前已經把所有的燭火都滅了。張三說那火大的邪乎,衙門的人也發現兄弟倆的住處,應該被人倒了菜油。現在那兄弟倆都在我的鋪子裏。彭秀才被帶到衙門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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