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幽寒本還打算應該拜會下郡守夫人,可又怕人家不肯見她。現在郡守夫人有請她自然是樂意去的。

    “那好,我這這和水姐姐一起過去。”王嫣然如是說。

    等丫鬟們伺候王嫣然穿好外麵的大衣裳,王嫣然就和水幽寒一起出了屋子。院子裏已經有婆子準備了暖轎等在那裏。王嫣然和水幽寒各自乘了一頂轎子,由婆子抬著,曲折行去。水幽寒怕被王府中的下人笑話,隻端端正正地坐在轎裏,並不向外張望。大約過了不到一刻鍾,轎子停下,有小丫頭挑了簾子扶水幽寒下了轎。

    小桃在旁邊說這是梅院,夫人冬天日常都在這裏作息。水幽寒瞧著院子內外果然遍植梅樹,梅花開的正盛,與紅牆碧瓦映襯,好一個清雅的所在。

    被丫鬟婆子簇擁著走進上房,就看見房內臨窗的炕上設了靠背、錦褥,地上靠牆擺著紅木椅子、茶幾、腳踏等物。王嫣然一進屋子,就膩到炕上一個的懷裏。水幽寒看這美婦白淨麵皮,與王嫣然有七八分相像。隻一雙眼睛,因有了些年紀,眼角微微下垂,但還是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采。水幽寒就猜到這必定是王嫣然的生母,沈九的姑媽,郡守的原配沈夫人了。

    水幽寒走到炕下,屈膝向沈夫人行禮。旁邊有人來攙扶,沈夫人就請水幽寒坐下說話。水幽寒在挨著炕邊的椅子上一坐下,就有丫鬟送上熱茶。

    沈夫人用手輕輕撫著王嫣然的背,說:“你也是個大姑娘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似的。可不讓客人笑話嗎?”

    王嫣然隻咯咯地笑,說水姐姐不是外人。水幽寒看沈夫人打量自己,就微微欠了身說道:“本來早該來拜見夫人的,隻是怕夫人貴人事忙,遲遲不敢來。還請夫人不要見怪。”

    沈夫人並未接話,隻是在水幽寒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半晌才說:“我聽然兒從鄉下回來就說,認識了位姐姐,很是投緣,我就早想要見見了。說什麽事忙不事忙的,你們年輕人哪裏耐煩來看我這老婆子。”

    水幽寒聽沈夫人說話的語氣,看她的表情,哪有自認為是老太婆的意思,就笑道:“夫人說笑了。我今日見了夫人,才是大吃一驚。我雖說年輕些,可看您的儀態、氣度,生生把人都比成了豆腐渣。我怎麽瞧,您都不過三十歲。若不是嫣然和您這麽像,誰能相信您都已經有這麽大的女兒了。”

    水幽寒本想拍馬屁說沈夫人和王嫣然站在一起,別人不會當她們是母女,都會當她們是姐妹。可又想到文化差異,隻怕這樣說會顯得不敬,就改了說辭。

    沈夫人聽了水幽寒這話,臉上綻出笑容,指著地下伺候的丫鬟婆子笑著說道:“你們瞧瞧,你們瞧瞧,水奶奶這張嘴,可真是會說。我可比不得你們年輕人,然兒今年十四,我那兒子今年都十八歲了,過兩年我就能抱孫子了。”

    屋裏的丫鬟婆子們都連聲應和、奉承。水幽寒也在一邊陪笑。

    一會,沈夫人停了笑,問水幽寒:“聽然兒說,你是振衣的表妹,我怎麽沒聽他說起過這門親戚。”

    這個問題,卻是早和歐陽想好了要如何應對的。水幽寒就照兩個人商量好的說辭說了一遍,“因為住的遠,又少走動,也就沒特意提過。如今碰到了,大哥看我們孤兒寡母的,就接了我來,就近好照應。”

    “嗯,歐陽這一家子心腸都是極好。每年都要施藥施粥,前些年還白白養了一戶人家。”

    沈夫人說到這裏似乎心有所感,略微停頓了一下,才說:“你還不知道為何我們兩家走的這麽近吧。那時候,我生然兒的難產,眼看著就不行了。多虧徐大姐,就是振衣的娘,救了我們母女的性命。後來,又是徐大姐照顧著,我才慢慢將養的好了,然兒也結結實實的。我就讓然兒認了徐大姐做幹娘,結成了通家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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