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還是選擇離開了王府。因為,在離開王府的前一天,福臨便派了人來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襄親王博,穆·博果兒,年紀輕輕便披甲上陣,驍勇善戰,馳騁沙場。其忠心可表,勇氣可嘉。大清得此人才,實乃大清之福。可惜天妒英才,襄親王英年早逝,為國捐軀,留下孤兒寡母,伶仃孤苦。念其殺敵有功,遂將寡妻接進宮中,代為照顧,請兩位福晉擇日進宮,不得有誤。欽此!”

    一道入宮的聖旨,再一次給了我和董鄂小婉一個晴天霹靂。我沒想到,福臨的動作竟然如此之快。博果兒屍骨未寒,他便要接我入宮。這個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福臨的理由,如此的堂而皇之,讓人找不出任何理由辯駁。相反,人們還會誇他是個好皇帝。

    “姐姐,我走!”

    我咬牙。我雖不想離開王府,不想離開姐姐。可是,為了對得起博果兒,我不能進宮,不能陪在她的身邊。宮中有老太妃照顧她,畢竟老太妃是博果兒的親額娘,董鄂小婉肚子裏的孩子是老太妃的親孫子,老太妃會照顧好董鄂小婉的·。

    董鄂小婉為我準備了好了銀兩和換洗的衣物,雇了一輛馬車將我送去江南。江南,好熟悉的地方,為什麽我會對它如此的熟悉?可是,我卻從沒有關於江南任何地方的任何記憶。

    臨走前,董鄂小婉依依不舍地向我道別,“妹妹,你的身子不好,畏寒,於是,姐姐決定將你送去江南,那裏溫熱的天氣適合你養病。聽王爺說,你以前便向往江南。”

    我點點頭,若有所失。難怪,難怪我會對江南如此的熟悉,原來那是我所向往的聖地,可是,為何當董鄂小婉提起它時,我會感到隱隱的痛意呢?

    人們常說,一個人的記憶消失了,以往的感覺卻不會消失。看到福臨,她的心會痛,聽到江南,她的心也會痛。難道?福臨與江南之間會有什麽牽扯?她與福臨和江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坐在馬車上,馬車一路顛簸,遠遠地離開了北京城。經過幾天的長途跋涉,我們總算到了江南。

    駕馬車的車夫是王府裏的一個小廝,也是董鄂小婉家的一個遠方親戚。董鄂家對他有恩,董鄂小婉遂讓他跟在我的身邊照顧我。

    “小福子,咱們先在客棧住幾日吧。過幾天咱們便去看看房子,自己買一間宅院,怎麽樣?”

    “聽側福……小姐的。”

    為了隱藏身份,我又恢複了女兒家的打扮,不再梳富人髻。而小福子,也喚我作小姐。

    經過幾天的奔波,我們終是在城南買了一家小院子。院子不是很大,卻也有兩間廂房,一間廚房,一間柴房,兩個人住也是綽綽有餘了。屋子裏的物件也算齊全,可是我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麽。思前想後,我覺得屋子裏還是應該添置一些字畫。

    晌午過後,我讓小福子留在家裏看家,自己則跑去購置字畫。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竹渲歸浣女,蓮動下漁舟。”

    這是王維的字畫,《山居秋冥》。我很喜歡王維。他的詩作得好,畫畫也非常出色,還擅長音律,真是不可多得的才子。

    “老板,這個怎麽賣?”

    “哎喲,小姐你可真有眼光!”老板接過字畫,誇張地說道,“這可是本店的鎮店之寶,王維的真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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