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之戰後,上古時無數奇巧之術都已流失,機關人便是其中之一,眼前這男人居然說自己是機關人,叫他怎麽相信!

    源仲目中忽然浮現出一絲頑皮的笑意,抬手將源小仲的腦袋揪了下來,眉山君驚得踉蹌著倒退數步,便見那顆腦袋在源仲手上眉毛倒豎,露出十分惱怒的神情,口中更是怒道:“大仲!你又來這套!跟你說了多少次在旁人麵前不要這樣!我雖然是機關人,也有尊嚴的!”

    頭掉了還能說話!眉山君渾身都僵住了。

    源仲又將那顆腦袋擰回去,笑道:“就是這樣了,隻要發條能轉,他就永遠能說能跳能跑。”

    那、那旁邊的女子也是機關人?眉山君又轉向那頭戴鬥笠的女子。

    源仲但笑不語,與他踏雪進入小亭,紅泥小爐上酒正沸騰,香氣四溢,他毫不客氣自己先斟了一杯,放在唇邊淺嚐一口,道:“哦,這是東邊申河龍王所釀的霞光,不錯,好酒。”

    眉山君狠狠喝了三大杯酒,終於把散亂的思緒拉回來了,他盯著源小仲看了許久,越看越覺奇異,不禁喃喃道:“這是誰做的?哪一位驚天動地的工匠?太像了……太厲害……”

    源仲默然片刻,淡道:“她會回來的,回來後便可見到。”

    這話不知是說給眉山君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數百年來,這樣的話早已在心底說過無數次,沒有人比他更篤定,也沒有人比他更不相信這脆弱的謊言。

    眉山君終於聽出這位大僧侶話語中的滄桑無奈之意,他的目光又落在這數百年不知所蹤的仙人身上。

    “大僧侶殿下,這些年你去哪兒了?”

    源仲笑了笑:“四處走走罷了。”

    天下之大,興許譚音就藏在某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他一處一處地找,一處一處地看,看遍了無數風景,也看過了無數的人,隻沒有一個是她。

    人家擺明了不想說,眉山君便識趣地不再多問。霞光酒喝完,那兩壇天下無雙也很快進了肚皮,雖然分量少,卻依舊讓他這身經百戰的酒鬼感到微微醺然。

    紛紛揚揚的大雪不知何時停了,天邊露出一輪新月,澄澈清寒。眉山君趁著酒意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還是繼續四處走走?說起來,上回你給了傅九雲十壇天下無雙,是要問一個女人的事情?這些年是在找那女人?”

    大僧侶消失前來過眉山居一趟,問了一些關於天神的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其後又突然送給傅九雲十壇天下無雙,把他拉去一邊問了好久的悄悄話,後來人走了,傅九雲才透露,他是問一個女人的事。

    奇怪的是,那女子傅九雲心中有印象,確然是見過,可怎樣也想不起與她見麵的情形,甚至連容貌聲音與姓名也想不起,這情況頗為詭異,他二人誰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漸漸也就丟在腦後不去想了。

    想不到,素來高潔淡漠的有狐大僧侶,也會對女子這般念念不忘,眉山君頗有些妒忌地看著他出色的容顏,就憑這張臉,他還愁沒有美女投懷送抱?

    源仲歎道:“不走了,我要回自己的洞天。這次來找你,是想托你替我弄些材料,你認識的人多,路子廣,也省去我許多工夫。”

    他反手將身後那始終沉默的女子頭頂鬥笠揭開,眉山君駭然發覺它居然也是個機關人,而且是一眼就能看出的機關人,縱然身姿曼妙,可那張臉卻斑駁開裂,五官很是古怪,一看就與源小仲不是一個層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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