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不整,袒胸露背。”他聲音裏有種不懷好意地笑,手指卻慢慢替她將方才被他解開的衣帶一根根係好,“下次再這樣大膽,我真的不停手了。”

    譚音連耳朵都熱辣辣地,不好意思抬頭,耳邊聽到他上樓,進臥房,關上門,她才鬆了口氣似的,把戴著手套的雙手舉在眼前。

    還會有下次嗎?她默默想著,眼裏也熱辣辣地,又想哭,還想笑,緩緩蹲下去,抱住自己的膝蓋。

    不敢再有下次了。

    從地窖拿出的四壇天下無雙,後來被源仲一個人喝光兩壇,譚音一滴也沒敢再沾。

    據說天下無雙是曾經有狐鼎盛時期專門供奉給天神的酒,其實,凡間的戰鬼族也好,有狐族也好,所謂侍奉天神,也不是真的作為奴仆那樣侍奉,這種說法,大部分有這些凡間部族自己美化的成分在裏麵。

    神界的廣闊是凡間仙人無法了解的,有狐族一甲子一祭神的儀式,隻能將念頭傳達上來,具體這念頭究竟能不能恰好被神君們捕捉到,是不是每次收到念頭的都是同一位神君,收到念頭後又願不願意下界接觸,這個誰也不知道。

    剩下的兩壇天下無雙,被裝入一隻精致的青瓷盒內,作為送給香取山主的禮物。一月十五,仙花仙酒大會召開的日期,源仲臨走前特地把源小仲拎出來好好教誨了一番,讓他看顧好一切,這才帶著譚音離開了這個住了大半年的小小洞天。

    香取山的仙花仙酒大會並沒有約定俗成的時間,往往山主興之所至,便廣發請柬,各路與他交好的仙家都會收到請柬,各自帶上一些禮物,去香取山白吃白住,短則十日,長則數月。

    仙人們壽命漫長,成天閑著沒事幹的很多,這種熱熱鬧鬧的聚會,向來是他們的最愛。

    香取山主成仙早,如今已近暮年,無論是身家還是名氣,都算仙人中的上流,麵子大,洞天開辟得也大,雄赳赳氣昂昂地占了十幾座山,山中弟子數以千計,一水的絕色年輕男女,初來乍到的人往往要目瞪口呆好久。

    源仲並不是第一次來香取山,但此地開山為府,構造極其大氣,山穀上方懸崖萬丈,數道銀龍般的瀑布傾瀉而下,落地三尺處卻歸於虛空,此等大手筆,聞所未聞,與方外山的婉約截然不同,不管來多少次,還是忍不住要讚歎。

    迎客正道早已被打掃得纖塵不染,半空中金花萬朵紛紛墜落,道旁每一株樹上都掛著碗口大的仙家奇花,色澤各異,此處洞天四季如春,暖風襲麵,奇香撲鼻。被邀請的各路仙家,有的慢慢步行觀賞奇景,有的駕馭靈禽靈獸從道上飛過,不說富貴逼人,至少個個都仙風道骨,仙家氣派十足,更加映襯得道中一輛牛車的破爛緩慢。

    牛車破爛不堪,一隻木輪還歪了,撞在石頭路上咣當咣當亂響,拉車的老牛沒精打采,耳朵和腦袋一起耷拉著,偏偏車拉得飛快,沒一會兒就越過眾多步行的仙人,引來注目紛紛。

    牛車行到源仲身邊,他稍稍讓了一步,忽見那牛車上的車簾被一把拉開,眉山君瘦骨嶙峋的臉充滿驚喜的表情探出來:“是大僧侶殿下!哎呀哎呀!您上回送來的兩壇醉生夢死實乃極品啊!”

    他一麵說一麵兩眼亂看,見到源仲手裏捧著一隻青瓷盒,他眼睛亮得快燒起來了。

    “我聞到了!”他大吼,指著那隻瓷盒兩手發抖,“我聞到了絕世好酒的味道!快說!那裏麵裝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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