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著下巴笑:“如何?我這張臉可好看?”

    一旁看呆了的小侍女弱弱地拉了拉旁邊人的袖子,輕聲問:“那……那是不是棠華大人的臉啊?”

    源仲耳朵尖,早聽見她的話,哼了一聲:“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棠華那張臉是抄我的。”

    小侍女們見他說話輕浮,行事調皮,心裏都不怎麽敬畏他了,便有一個人大著膽子說:“信、信你才有鬼!”

    源仲哈哈大笑,手指在臉上一搓,眨眼又換了張路人甲的臉。他朝小侍女們眨眨眼睛:“大僧侶殿下的臉乃是無價之寶,小丫頭們是看不起的。”

    侍女們見他雖然輕浮,但為人並不討厭,何況那路人甲的臉乃是假臉,看不到才更有想象的餘地,都不由自主對他起了親近之心,一時都舍不得走,一個人在水裏,一群人在岸上,說說笑笑倒也挺熱鬧。

    譚音在潭邊蹲了半天,他就是不上來,她隻好就地坐下,無聲地等待這位胡鬧的大僧侶自己上岸。

    源仲偏頭跟小侍女們說笑,眼角餘光卻看著譚音,她半邊身子還是濕的,幾綹長發黏在腮邊,整個人藏在樹影裏,又安靜,又寂寞的樣子。

    昨天譚音人剛到六角殿,關於她生平的所有事跡簡要也同時到達他手上。有狐一族延綿近萬年,倘若沒有一點警惕之心,隻怕早就滅族了。

    但她的生平實在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疑點,出生沅城,父母早亡,被舅父母養大,年初舅父母也因病過世,所以她便來了方外山。關於她的父母包括舅父母,甚至祖宗八代都被查過了,沒有疑點,她實實在在是個最平凡人家的最平凡的女孩兒。

    是他想太多嗎?那個乾坤袋又是怎麽回事?

    日照漸漸西斜,池塘邊的侍女們也漸漸散去,畢竟她們來方外山是做事的,不是來犯花癡的,偶爾偷空看看仙人們的美色是正常,成天偷看就是真傻了。

    喧鬧的鬆木亭安靜下來,隻有水聲潺潺。

    源仲把濕漉漉的長發撥到耳後,在水裏朝譚音招手:“小姬,我在水裏泡了一個多時辰,你忍心嗎?”

    明明是他自己胡鬧,居然這樣泰然自若地把罪過推到她身上!譚音心裏有些怒意,可隨即又無奈起來,憑她的身份,何必與這亂來的家夥計較?

    她起身拍拍塵土,繼續行禮,聲音中滿是無奈:“大僧侶殿下,你快點上來好嗎?”

    “不好。”源仲朝她使勁做鬼臉,仰麵躺在水裏,長聲感慨,“哎呀,你隻會說兩句嗎?”

    譚音想了想,改口:“水裏泡太久會著涼的。”

    他簡直不知道是氣得立即跳上岸好,還是抱著肚皮在水裏打滾發笑好。憋了半天,他長歎一聲,撐著下巴仰頭看她,一本正經地告誡:“小姬,我告訴你,女孩子太不解風情的話,男人不會喜歡的,特別是像你這樣的。算了,扶我上岸。”

    他伸出手,作勢要上來。

    譚音鬆了口氣,急忙扶住他的胳膊,不料他突然反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緊跟著一拉,譚音站立不穩,來不及發出驚呼,被他拉著噗通一聲摔進池塘裏,水花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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