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槍手大概都從未想過,自己打出去的子彈會打回到自己的身上,就像潑出去的水一樣,怎麽會澆自己一頭呢?

    那位來了記驚豔盲狙的槍手,此刻在大腦一片空白的狀況下,自然更加不會考慮這種有些不著邊際的事情,光是接受魔屍的眼神洗禮,就夠他受得了。

    而另一邊呢。

    剛剛將子彈挖出來的魔屍,兩指輕輕的磨搓了一下子彈的表麵,這動作看上去……就像把挖出來的鼻屎搓成一顆小球一樣,比喻確實是有些惡心,但重在形象嘛。

    如此輕描淡寫的細微動作,一時間也沒什麽人注意到。

    魔屍隻不過就是抬起了腦袋,就令這些防護區內的核心戰力如臨大敵,有種性命被人扼住的強烈不安感,從地理位置來看,他們這幫人倒是俯視的姿態,而站在底下的魔屍則是正兒八經的仰視狀,然而這樣的地勢優勢,非但沒有令他們產生哪怕半點理應該有的優越感,反而還覺得自己處在完完全全的劣勢。

    地勢上他們確實高了魔屍十來米,但心理上,他們卻矮了魔屍千百米。

    這二十幾個核心戰力中,一名看上去大概二十出頭的青年,勉強從恐懼中緩緩掙脫出一些,隨即雙眼忽然微眯,目光落在了魔屍的左手。他的實力在這夥人裏隻能算中遊,但視力卻格外出眾,聚精會神的情況下,這般距離,能夠看得非常細致。

    青年清清楚楚的看到,魔屍左手的食指和拇指之間,夾著一顆東西,仔細辨認後,發現是一顆子彈!

    一股不祥之感陡然生出,然而還沒來得及等他有所反應,耳邊卻已響起一聲輕微的呼嘯,緊接著是什麽東西被貫穿的聲響,極其輕微,沒有過人的耳力決計是聽不到的。

    正巧,站在這裏的,都是具備過人耳力的,然而大概是被恐懼籠罩的緣故,所有人的反應都變得遲鈍至極。

    嘭!

    什麽重物忽然墜落在地。

    一時間,世界仿佛靜止了那麽幾秒鍾。

    圍牆之上,涼風習習,這初夏的微風本該令人感到舒暢,但此刻吹在這二十幾人身上,卻如同寒冬臘月裏那凍入骨髓的刺骨寒風,要在他們僵硬的臉上劃出幾道口子。

    最先反應過來的依然是那名青年,隻見他渾身一哆嗦,緩緩的低下頭,向下望去,其實他的內心多半已經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麽,但很多事情,還是更願意親眼所見。

    如他所料,看到的畫麵同腦中想象的幾乎無二。

    隻見那鬼使神差的擊中魔屍的狙擊手,儼然已跌落在了圍牆之外,整個人四肢平攤、麵部朝下,一動不動的趴在冰冷堅硬的土地上,殷紅的鮮血自頭部擴散而開,不消片刻,便形成了一灘刺眼的血水。

    青年咽了口唾沫,渾身已然開始戰栗,緊接著邊上的人,也開始出現同樣的症狀。

    他們隻覺此刻腳下踩的並非圍牆,而是冒著絲絲寒氣的冰塊,腳上的鞋靴更是恍若無物一般,就這樣赤腳站在冰塊之上,徹骨的寒意自腳底板升騰而起,迅速侵占了全身!好似連血液都要被凝固了。

    一直揮散不去的不安感,在這一刻轟然爆發,眾人內心的最後一道防線被徹底衝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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