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若染的話，雉珞勤的眼裏閃過一絲異色，仔細看了她一會兒，確信她並不是在暗示他什麽之後才給了點反應。
“這個嘛，因人而異。”
他模棱兩可地說，然後問：“怎麽突然想到這個？”
秦若染眺望著遠處，從這個窗口看出去，正好可以瞧見附近一個小公園，一片濃鬱的綠色，偶爾有人悠悠地走過。
“就是突然發現身邊就有這樣的人……”
“唔，你說的是誰？”
秦若染的腦海裏立刻出現了雉城川的模樣來。
他跟秦咘姒他們相處的時候是一個樣子，他對手下下命令時是另一個樣子，他……
他殺害方祁淩的時候又是一個樣子！
一個人怎麽能有這麽多麵？
秦若染的呼吸頓時淩亂了不少，那份血書在她眼前不停地晃，刺得她眼睛疼。
她受不了了！
這是隻有她知道的事情，到現在為止，她找不到一個可以訴說的人。這件事天天憋在她心裏，把她壓抑得快要瘋了。
雉城川的臉每天都在她麵前晃，有時候看見他和兩個孩子相處，秦若染會覺得開心，但也有很多時候，那份血書就會突然地冒出來，讓她無法麵對。
為了不讓別人發現異常，她總是在表演，但是表演得多了，她也累得慌。尤其是心中積累的壓力，眼看著一天比一天更大，卻無處可以宣泄。
她想說出來，必須得說出來，再這樣下去她自己要先不行了。
“我怎麽也想不到……”再開口時，她的聲音變得有點沙啞。
雉珞勤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秦若染有種心事得到了釋放的感覺。
“以為他是脾氣壞，比較衝動，可是他怎麽能殺人呢？”
秦若染的音量不受控製地微微拔高，“他怎麽做得出殺死方祁淩的事情來？”
秦若染看向雉珞勤，仿佛想從雉城川的這位二叔身上得到答案：你的侄子他就這麽凶殘？
雉珞勤皺起眉，這說的是誰？
方祁淩不是自殺的嗎？
怎麽從她口裏說出來就成了他殺？
他敏銳地發現這中間存在一些問題，而且是對他有利的問題。
沒有得到他的回應，秦若染以為雉珞勤沒有聽懂，半解釋半提問地說：“你是他二叔，對他的了解總該比別人多一些，他到底為什麽這麽做？”
秦若染這話已經明確點出了那個人的身份，雉珞勤的心跳瞬間加速，果然是他！
老天這是在幫他嗎？
他恰到好處地露出了一些吃驚，似乎不敢相信秦若染的話，但是一會兒之後，他臉上的驚訝越來越少，相應的他的眉毛卻越擰越緊了。
在秦若染看來，雉珞勤看上去就像在表示雉城川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其實也不是太驚訝。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雉珞勤收斂起情緒，語氣平淡地說，“方祁淩不是自殺的嗎？”
秦若染想到了那份血書，話到了嘴邊又被她吞了回去。雉珞勤畢竟也姓冷，血書的存在還是先瞞著他吧，讓他知道了未必就是好事。
這麽想著，秦若染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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