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染拿著手機的手漸漸收緊,冷箐的輕聲細語從聽筒裏傳入她的耳朵,一字一句都打在她的耳膜上,震得她心裏發顫。

    “雉總現在不太好,治療到了關鍵,他卻不肯繼續,醫生說沒時間給他耽擱。別看他鬧起來動靜這麽大,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越往後耽擱越危險。”

    冷箐不是那種說話喜歡誇張的人,秦若染聽得出來她已經說得比較克製。

    雉城川老毛病複發進了醫院,本來就不是小問題,可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經常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你能不能過來醫院一趟?現在他誰的勸也不聽,我想,他這個樣子,跟你也有一些關係吧?”

    秦若染沒有說話,那邊突然又傳來一陣砸東西的聲音,然後是醫生和護士們的驚呼。

    她的心中一陣急躁,都病了還這麽不老實嗎?

    他當自己是神嗎?

    她氣憤的同時又有些心痛,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秦若染偏頭看了正在開車的雉珞勤一眼,對方立刻朝她看來,秦若染心虛地垂下眼睛,對著手機話筒匆匆地說:“我知道了。”

    她也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就把電話掛斷了。

    “誰的電話?”雉珞勤狀似隨意的問。

    “一個朋友。”

    秦若染撒了個謊,略微緊張地說:“你在前麵那個路口放我下來吧,有些事要去處理一下。”

    她朝雉珞勤歉意地笑笑,極力掩藏著自己的心虛。

    對醫院裏那個人的擔心很快就占了上風,秦若染眼裏流露出一絲焦急,連雉珞勤的反應都沒功夫去留心了。

    雉珞勤照她說的把車子停下,沒有多問那個朋友的事。

    車子一停,秦若染就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焦慮,飛快地下了車,眼尖地瞧見一輛空出租朝這邊駛來,她立刻朝那邊揮手。

    從下車再到上車,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秦若染對出租車司機說了醫院名字,然後就擰著眉靠在了車座上。

    直到車子開出,她也沒有回頭再看雉珞勤一眼。

    秦若染完全忘記了雉珞勤的存在,卻不知道對方一直在注意著她。

    等到秦若染的身影徹底從視野裏消失,雉珞勤才收回意味深長的目光,隻是那尋思的意味依舊留在他微微勾起的唇角中。

    到了醫院之後,秦若染付過了錢,就小跑了起來。

    她的焦急路過的人都看在眼裏,在醫院跑來跑去雖然不好,但是他們中不少人都正在牽掛自己的親人,因而這時或是同情、或是冷漠,倒沒有多少指責。

    秦若染匆忙回到雉城川的病房外,剛想推門,卻發現自己喘得厲害。

    她收回靠本能就伸出去的手,在外麵平息著呼吸,這時忐忑才冒了上來,開始叩問她的內心。

    她為什麽要回來?

    應該回來嗎?

    秦若染甩了甩頭,把浮上心頭的想法統統拋開。病房裏靜悄悄的,好笑沒有人一樣,和剛剛冷箐打電話時截然不同。

    再能鬧騰,以他的身體現在也不行了。

    秦若染緩緩伸出手,按在了門上。手指碰到病房的門,她身心都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門輕輕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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