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張張的麵容,是那麽的鮮活。

她閉上了眼睛,因為她沒法跟他們的眼睛對視。

曾經,那些眼睛對她充滿了信任,充滿了期盼。

可她辜負了他們,明明可以有另一個選擇的。

嗓子裏,一陣陣的發甜,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這一刻,她心碎神傷!

回到驛館。

蕭離下馬後,就發現她顏色雪白,如墨的眼珠,黑的發亮,亮的讓人駭然。

他手伸向她,想去攙她下馬。

就見她身體一個搖晃,一口濃稠的血從她嘴裏,噴了出來。

蕭離這下是真的嚇壞了。

趕緊的攙著她下了馬,打橫抱著她,就往屋裏走。

“去請大夫來!”

他衝門外吼道。

“阿蘅,阿蘅!”

他把林墨蘅放在軟塌上,低聲叫著她,急切又緊張。

林墨蘅無溫的瞥他一眼,轉過頭去,不在看他,閉上眼。

不大會。

侍衛帶著個老大夫進來。

老大夫見自己的病人竟然是皇後娘娘,是神醫。

心尖就跟放在一麵鼓上,咚咚的悶響。

惴惴不安的過去。

蕭離給他讓開位置。

老大夫小心翼翼的給林墨蘅把了脈。

“急怒攻心,鬱結於心!這口血吐了倒好了,好好調養些日子,就沒事了!”

老大夫也不知開的藥,林墨蘅會不會服用,還是盡自己所能的給她開了幅藥。

等侍衛送老大夫出去之後。

蕭離叫人送來熱水。

“阿蘅,我帶你去洗漱!”

他蹲在軟塌前,拿起她的腳,就要給她脫靴子。

不想蕭離看見她腳的林墨蘅,腳一縮。

悶聲吐出三個字:“別碰我!”

卻沒把腳從蕭離手裏扯出來。

蕭離看著她腳上髒汙的不像話的靴子,輕輕的一手握著她的腳,一手去脫。

靴子脫到一半,就跟黏住似的,不好脫了。

蕭離眉心一蹙,嚐試著又往下拽了拽。

皮肉跟襪子撕開的劇痛傳來,林墨蘅忍不住‘嘶’地一聲。

蕭離的眉頭都皺緊了。

“阿蘅!”

他的聲音有點哆嗦。

也不敢莽撞的往下脫靴子了。

剛脫開的部分,血跡浸染出來,蕭離在傻,這時也知道,她腳上的靴子為何會脫不下來了。

他進到淨室。

在木桶裏裝滿熱水,拎著出來。

拿起剪刀,一點點把腳上的靴子,剪下來。

白色的襪子,出了腳腕以上的部分,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全都是新舊血跡幹涸的印記,一塊塊硬邦邦的黏在她腳上。

她的腳成了這樣,還跟著他走了這麽多天的山路,蕭離這會是心痛的真的很想,捅自己兩刀。

她就在他身邊,可她的腳爛成這樣,他居然能一點沒察覺。

他是多愚笨,多混蛋!

他的眼裏都是閃爍的淚花,心疼至極。

“阿蘅!”

他的眼睛給那些血跡,刺傷了。

他用蘸水的濕布,一點點的把黏在她腳上的布襪,分離開來。

當襪子脫下來的瞬間,蕭離的心髒都不會跳了。

阿蘅的腳上,到處血肉翻飛的傷口,還有淤血的暗紫色,腳後跟,腳趾頭,腳掌整塊皮都跟肉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