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裏,他笑了笑,舉了個例子:“當年我隨官家征平蜀,獨領一軍在利州攔住叛軍。當時的形勢是隻要我拖住叛軍,官家及時趕到,就能一舉功成;若是官家未能及時趕到,或許先帝追贈敕命上就有我的名字。偏偏當時我運氣不好,叛軍提前發現不對勁,早早攻來,叫官家追趕不及。然而誰都沒想到,就在兵刃相接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斷了叛軍的生機,這才叫我得勝。”

    思考一陣,趙德昭點頭:“所以重要的是運氣好嗎?”

    陳佑神情一滯,這話是沒錯,可是他想的不是這個。

    “大王所言倒是有理。隻不過還需要看到,一時成敗都是虛妄,不到最後作用都不大。如果這次成功拿下舒州,隻要王輝之後無過,我便當做他未曾敗過;若是這次攻舒州失敗,則需懲罰他戰敗之過。”

    唯結果論,勝利者沒有錯誤。

    趙德昭隻是點頭,陳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理解。

    掛車鎮,周同慶住進了鎮內大戶家鄭

    這個不大的鎮子內外聚集了六千餘人,包括周同慶的牙兵和一路上收攏的普通州兵。

    所謂牙兵,就是主帥親軍,享受最好的待遇和最大的信任,理論上也是戰鬥力最強和最忠誠的兵馬。隻可惜正因為牙兵戰鬥力強、待遇好由得信重,所以大多數以下逼上的成功案例都是牙兵牙將做出來的。

    牙兵理論上最厲害,但雜牌軍也有戰力不俗者,比如這時候求見周同慶的邢路。

    邢路是一個校尉,手底下常年隻有六七百人,這一次他趁著桐城城破收攏殘兵,總算是有了一千多兵馬。於是他帶人在樅陽水邊埋伏輕兵冒進的王輝,戰果豐碩的同時,也讓這一千多人軍心穩定下來。

    站在門口等了約有一盞茶功夫,一個軍漢走出門來,瞥了一眼邢路,語氣冷淡道:“你就是邢路?進來吧,使君要見你。”

    “好!”邢路大聲答應著,邁著碎步,賠著笑跟在那軍漢身邊。

    他是準備借著立功的機會,看能不能混一個高一點的官職,對那冷淡的軍漢非但沒有不滿,反而悄悄遞了一吊錢過去。

    邢路的這一吊足足有兩百枚銅錢,分量可不輕。軍漢動作迅速地將錢揣進兜裏,臉色也緩和下來,總算是帶了些笑意地想邢路提醒道:“邢校尉這次立功了,使君心情很好。”

    聽到這話,邢路知道這次穩了,升官的事情應該不成問題。

    當即奉承道:“上官過譽,都是使君指點得好。”

    一個校尉喊一個普通軍漢“上官”,怎麽看怎麽怪異,可偏偏喊的人和被喊的人都沒有疑議。

    邢路是絲毫不在意麵子問題,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軍漢是什麽地位,可不妨礙他交好一番:“這鎮裏也沒啥好東西,中間倒是有一家食肆,不知道上官今晚有沒有空閑?”

    三言兩語定下晚上的酒席,兩人來到了正堂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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