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接過仆役遞來的毛毯給馮道蓋上,嘴上不停:“那肯定能等到。再了,無憂再過幾年就能加冠了,你不得給他把把妻家的關?”

    馮無憂是馮道亡長子馮平之子,現年十五。

    提到長孫,馮道麵露無奈之色:“他是讀書讀傻了,隨他去吧。”

    馮道擺擺手,看向陳佑:“你在京兆做得不錯,繼續做下去的話,我看最多十年你就能回京拜相。”

    十年時間,有些長了,可也不是不能等。

    陳佑點頭道:“都是馮師教導得好,隻不過還是遇到一些無法解決的問題。”

    “出來聽聽,我雖年邁,可這個經驗不是你們年輕人能比的。到這裏,馮道抬手點零陳佑,笑道:“別看你已經是而立之年了,在我眼裏還是太年輕,多聽聽老饒經驗不會錯的。”

    陳佑笑著應是,將自己在京兆遇到的問題一一來。

    其實絕大部分他都解決了,可總覺得自己的解決方案有瑕疵,應該可以找到更好的方法,故而出來聽聽老師的建議。

    怎麽呢,馮道能屹立多朝不倒,為人處世就一個字“穩”,有些情況穩一穩的確會更好,但也有些事情如果按照馮道所的來做,是陳佑無法接受的。

    不過,馮道畢竟是師長,陳佑除了一自己的看法之外,沒有過多駁斥他的建議。

    談論往事不如展望未來,很快話題就從京兆府轉到了國政之上。

    對陳佑來,要想實現理想,成為宰相是第一步。

    雖然他沒有直接出來,但馮道還是能感覺到。直接吧,自從馮道決定替他向李明卿提親開始,就有把陳佑推入政事堂的想法。

    但那都是十多年後的事情了,馮道自己應該是等不到了。

    “夫唯不爭,故下莫能與之爭。”馮道語氣平淡地出這句話,“官家春秋鼎盛,繼位以來朝堂方鎮盡握其手,需要的是忠心聽話宰相。你內有聖眷在心,外有宰相助力,隻需要保持住,不爭不搶,官家自然就會屬意於你。”

    陳佑有不同的看法:“但也不能什麽事情都不做吧?如果隻是一個平庸之人,想來官家也不會重用。”

    “嗬嗬。”馮道輕蔑一笑,“你以為我叫你舉薦賢良是做什麽的?現如今中原之地固然平靜,然下未定,仍屬亂世,賢良之才若得助力便可趁勢而起。你現在推薦數十上百為有才之士,十年之後擊水中流者皆仰你之名,你若不為宰相,豈是明君所為?”

    到這裏,馮道語重心長道:“你那個書院,該停就停了。詩雲: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書院師生,實在當不得‘無聲’二字。”

    簡單一句話,馮道認為陳佑開辦書院的動靜太大,容易引起官家的警惕。

    陳佑當然清楚,然而他想要“潤”的,可不僅僅是一個宰相之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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