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計劃中,甘亭築寨這一動作能夠抵消鳳翔軍一部分兵力優勢。

    在鄠城西邊五裏處有一個名為渼陂的大湖,這個渼陂,在唐時周長十四裏,比某些城都要大。杜甫詩中是這麽形容渼陂的:地黯慘忽異色,波濤萬頃堆琉璃。

    而甘亭,就在渼陂邊上,然少了一個防守方向。

    鄠城西邊還有一條澇穀水,甘亭守軍存在的意義就是在鳳翔軍想要渡河的時候從側翼襲擾。甘亭寨五六百人,多不多少不少,但配合對岸的鄠城兵馬半渡而擊,也能給鳳翔軍造成不的損失。如果鳳翔軍想要安穩渡河,就必須分兵把甘亭守軍死死按在寨子鄭

    凡事有利就有弊,甘亭同鄠城之間隔著一條河,鄠城想要支援甘亭就比較困難。

    在當前這場斥候大戰中,京兆府派出十個人隻有一兩個能帶回有效消息,其餘的要麽是有去無回,要麽是到半路被趕回來。京兆府的斥候水平確實要低一些,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渡河耗費體力精力。

    站在城頭的蘇錦帆煩躁之下扯開自己的上衣,赤著上身伏在桌前,借著燭光將斥候們帶回來的消息一一標注在地圖上。

    來做縣令之前他可是在講武堂學習過的,隻不過他入學的時候陳佑已經離開講武堂了,兩人沒有過接觸。

    大概兩刻鍾之後,蘇錦帆標上最新的情況,盯著地圖思索一陣,猛然喊了起來:“叫潘主簿立刻出發,從長壽鎮北渡河!”

    “就是這了!”

    澇穀水河堤上,白二環顧四周似是鬆了口氣般出四個字,將手中木釺插進土鄭

    “白哥,咱們是現在就開始幹嗎?”

    “先等等。”白二搖頭,“等使君發話再。我們還是先想想看怎麽才能做得自然一點,不能叫賊人看出不對來。”

    “除非一點不動,隻要動了土,除非賊人瞎了才看不出來。”跟著白二的那人不認為陳佑的要求能夠達到。

    白二毫不在意:“若是要動土,就咱們這幾個人要幹到什麽時候?走,再轉轉,看有沒有什麽法子能叫賊人在此渡河。”

    這就是陳佑把親兵白二派出來的原因了,想要逼迫鳳翔軍在特定的地點渡河。他選擇的渡河地點,正好是一個河灣處,河灣兩端足足有二十五裏長,凸岸在西,凹岸在東,足夠擺開陣勢,可以降低鳳翔軍的戒心。

    很顯然,陳佑打的主意是水攻,但具體該怎麽做,能不能成,還得看白二實地考察的結果。畢竟鄠城也在一個河灣的凸岸處,而且這一大一兩個河灣連在一起,河灣位於上遊,一個不心水衝地比較猛就容易淹到鄠城。

    陳佑能做的都做了,坐在房中也不知道該幹些什麽,索性從蘇錦帆那裏拿了一本兵書來讀。

    戌時,他終於等到蘇錦帆派來報信的人:甘亭寨安好。

    他這才放心睡下。

    陳佑睡了,但很多人卻睡不下。

    為了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潘文書支援甘亭寨的時候是用渡船過河,然而再之後為了保證兩岸連通,必然要連夜架設浮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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