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看著這一片田園風光,張金善心情漸漸舒緩下來。

    這都是他掙下的家業,就算是哪下去了,也能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隻不過,怎麽那個子讓人看著不順眼呢?

    張金善皺著眉仔細打量田裏站著的那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現在已經四月了,這少年渾身上下隻穿著一條犢鼻褲,上半身肋骨根根可見,麵色發黃,頭發淩亂,杵著一個跟他一般高的鋤頭。

    張金善終於找到看不順眼的原因了!

    那子雖然低著頭,但卻抬眼覷著他!那眼神,他曾經在很多人眼中看到過,但那些人連一個安睡的墳墓都沒有,隻能如死狗一般被埋入亂葬崗。

    張金善突然歎了口氣,招來跟在身邊的管家,朝這一家人示意了一下,低聲道:“劉老賴不是想換一塊地麽。”

    管家點點頭,雖然沒直,但他明白自己這個主人想讓他做什麽。沒有絲毫同情,也沒有絲毫幸災樂禍,因為這種事情很常見。

    張金善大善饒名聲怎麽來的?除了他修橋鋪路等各種造福桑梓的事項,還有就是這一片不認為他是善饒都消失了。

    富平縣四名官員此時都從不同的渠道得知了自己要被撤換的消息,好在他們都隱約知道了自己即將調入京中,所以除了富平令之外,其餘三人並沒有多麽抵觸。

    之前富平縣上有縣令,下有雨金堡,不管是他們自己還是各自家族,都過得比較憋屈,如今自己能更進一步不,雨金堡在富平官麵上的人物也被調走,不得就是自家發展的好機會呢!

    有了這樣的想法,在富平令被自家大哥叫回雨金堡之後,縣丞主簿三人便各自歸家找家中能做主的商議怎麽向新縣令投誠了。

    長安城,陳佑出城了,他出城是為了迎接宣撫使。

    黃世俊他們兩個走得有點慢了,因為他倆在華州停的時間有些長,一直等到新的潼關鎮將上任,帶來了官家的手諭之後,他倆才帶著兵馬離開華州,繼續西校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在京兆修整一段時間,然後一個往西,一個往北。

    好在長安城別的不多,空置的軍營多得很,他倆帶著的那兩千多人完全能放得下。

    陳佑在城門口沒等多久,大隊兵馬就到了。

    前一雙方就互派信使接洽好了,兵馬自有倉曹和兵曹的帶著去安置,兩位宣撫使的馬車在親衛的護持下緩緩停在陳佑麵前。

    黃世俊、王彥川一同下車,陳佑也趕忙上前,同時嘴裏還著:“二位宣撫遠道而來著實辛苦了!”

    黃王二人也是道:“許久未見陳使君,可還安好?”

    話間,三人走到一處,互相見禮。

    陳佑這才笑道:“在城門口話實在不像話,城內已經備好了住處,不如兩位先去梳洗一番歇息歇息,晚上擺了一個接風宴,萬望賞光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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