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強聽了,隻是搖頭:“做一個縣令也挺好,若不是當了這百裏侯,我還不知道當官為民這麽困難。”

    “所以你才要到更高處去!”羅施的語氣十分認真。

    左右看看路邊沒有行人,他一邊朝前走,一邊低聲道:“世道黑暗,人心沉淪,到了必須要改變的時候了。行仁,這還是你告訴我的。”

    寧強沉默不語。

    又走了幾步,寧強才壓低聲音開口:“這話咱們私下裏就好。京兆陳使君都因為在書院中的話被一幹券劾,更不用我們了。”

    話間,兩人走近了一個較為熱鬧的大街,街上無論男女老少,見到寧強之後皆是誠心誠意地行禮問好。

    哪怕知道縣衙中還有信使在等著,寧強也禁不住放慢腳步一一回應。

    這種場景經常會出現,不論是寧強還是羅施,都見怪不怪。而且每隔六七,寧強還會問一問路人商戶最近生活情況,遇到難事也會順手幫個忙。在雙流縣民眾心中,便是錦官府尹的聲望也比不過這個異常親民的縣令。

    好在寧強住處離縣衙不太遠,他倆很快就到了縣衙。

    信使真的就隻是信使,哪怕是吏部的信使也一樣,至少寧強讓他幹等了這麽長時間,他是一句牢『騷』話都不敢,恭恭敬敬地取下背上的竹筒遞給寧強。

    叫來書吏仔細核對了竹筒上的密封標誌,寧強將竹筒打開,取出一個不知是什麽皮製成的信囊。這也是密封的,確認沒被打開過後,將信囊挑開,口朝下對著桌麵一倒,從信囊中掉落出一堆物事。

    政事堂簽發的命令,樞密院簽發的命令,一塊圓木牌,一枚符契,一張公驗,以及一份新的告身。

    寧強從文官變成了武將,調任安淮副都監,即刻前往亳州山桑縣赴任。

    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它東西了。

    寧強隻知道自己變成了安淮副都監,暫且稱為安淮軍吧,這個安淮軍在亳州山桑縣。

    至於安淮軍是做什麽的,都監是誰,他去了要做什麽,一概不知。

    信使甚至連他送的是什麽都不知道,所以寧強根本就沒問信使,從錢袋中抓出一把鐵錢,也沒看有多少,就這麽遞給信使。

    一把鐵錢雖然不多,但也是額外收入,夠在雙流縣吃一兩碗麵。

    信使退下之後,寧強同羅施分了主客坐下。

    把玩著手中符契,寧強笑道:“我在雙流也呆了快三年了。”

    “正是有行仁,雙流百姓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羅強這話得是真心實意,“若不是行仁你,恐怕陳使君走後,這雙流也變得同其它縣一般了。”

    到這個話題,寧強臉上笑容也消失不見,無奈搖頭:“隻怕我走後,雙流縣就跟當初陳使君走後的錦官府一樣。”

    著,他歎了口氣,認真地看著羅施:“雙流走向何方,就看惠慈你了。也不知道下一個縣令是從哪裏過來的。”

    沉默一陣,羅施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行仁何必擔心,便是你走了,雙流也不隻是剩下我一個。而且,就算失敗了又怎樣?陳使君不是過麽,一時的挫折不算什麽,時間會挑選出正確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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