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書庫還有幾步路,侍候觀文殿的幾個宦官拎著衣擺一路跑過來,麻溜的拜倒在路旁:“奴等恭迎官家!”

    “起來罷。”趙元昌甚至沒正眼看他們,一邊朝前走一邊問道,“楊學士呢?”

    “回官家的話,楊學士在抄書,奴已經叫人去喊了。”

    回答的是領頭的一個宦官,他爬起來之後一臉諂笑地擠到趙元昌身邊,恨不得幫趙元昌托著靴子,即便趙元昌根本沒看他。

    一路來到觀文殿正門,趙元昌沒有進殿,而是拐進一間書室,剛邁步進門,庭院內就有宦官拉下機關,牆上躍下幾個木頭造物,一陣輕微的哢哢聲響起,書室四周窗幔緩緩拉開。

    這是一種名字槳飛仙”的機關,作用就是拉窗簾。優點是一次能把整個房間的窗簾都拉起來,不耽誤官家讀書寫字;缺點也是一次『性』把整個房間的窗簾都拉起來,畢竟這東西不太好做,所以一般都是控製整個房間,基本上也就在書房這類地方使用。

    跟著他進書室的也就一個隨身侍奉的宦官,這宦官注水研墨,備好筆墨紙硯,問明趙元昌沒有需要取用的書籍後便躬身徒門外等著。

    他剛出去,一個二十多不到三十的綠衣官員就來到了門口。

    這官員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門口整理好衣冠,然後朗聲道:“臣,朝散郎,秘書郎,觀文殿學士,楊子任請見!”

    “進來吧。”

    話音未落,楊子任大踏步走進書室,朝向趙元昌鄭重一揖:“參見官家!”

    楊子任是嘉定二年春闈進士,學識自不必,而且儀表豐偉,讓人看到就心生親近。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趙元昌也不例外,看到美好的事物總是令人心情愉悅。他也少了些剛剛在杜太後麵前的陰鬱心情,笑嗬嗬問道:“不必多禮,澗西最近在抄什麽書啊?”

    “回官家,青州送來了汲塚書衛束本,臣準備抄錄一邊之後令人校對。”

    汲塚書就是《竹書紀年》,衛束本是指永嘉前後衛恒、束皙考證校對的版本。巧合的是,當年衛恒束皙二人也是在秘書監任職。

    “哦?”趙元昌來了興趣,“就是那個所載之文頗異《史記》的《竹書紀年》?”

    “正是。”楊子任麵『色』如故,“其上多有悖於諸史之言,尚不知其是否為正本。”

    “這樣麽。”趙元昌本還想現在看一看的,聽到楊子任這麽,便打消了心思,“我會令人多方搜尋此書,你多比對比對。”

    “是。”楊子任點頭應下,“臣亦在尋古籍引用汲塚書者相比對,恐一人之力難以竟全功。”

    “無妨,秘書郎僚屬你盡可驅使。”

    正著,李樓到了,趙元昌便將楊子任打發走。

    李樓站在書桌前,低頭不語,等待吩咐。

    “李樓。”

    “奴在。”

    趙元昌緩緩道:“你可知道舒侯這段時間同什麽人有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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