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憲還沒到,石守信派來的使者先到了。

    使者出發時,天武軍已經抵達偃師,大約明日午時之前就能抵達洛陽城下。

    這批使者不但帶來了好消息,也帶來了壞消息。

    此時此刻,開封軍正在白馬與成德軍交戰,無法為陳孚提供支援。

    這是早有預料的事情,陳孚並沒有太過在意。

    當朱憲帶領大部隊抵達洛陽城,西麵也傳回消息:趙德昭已經過了慈澗,不過根據速度推算,今晚到不了新安縣城。

    糧草問題暫時解決,這些天可以先用洛陽存糧撐過去,再難吃也比沒得吃好。而且陳孚也安排人手前往周邊各縣抽調糧食,隻要沒有旗幟鮮明地反對梁王,至少都會“被迫”提供糧食給他。

    陳孚現在最大的短板是沒有大規模的騎兵,無法迅速追擊官軍。

    無奈之下,隻能以梁王嫡子的名義勸說關隘守將阻攔天子過關。

    信已送了出去,就是不知道函穀關和潼關的守將會不會聽。

    距離新安縣城十多裏處,一連三座營寨立在穀水北岸。

    天子居所在中間那座營寨中,蘇鳳羽的帥帳則是放在了西邊的神衛軍營寨。

    如今的蘇鳳羽,除了是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還臨時加了行營節度使一職,尚且忠於天子的十萬禁軍他盡可指使。

    隻是這時候他坐在中軍帳中,卻是麵露愁容,全無重兵在握的意氣風發。

    “友臣,眼下這形勢,如何是好啊?”

    蘇鳳羽歎了口氣,忍不住問出聲來。

    他的幕僚,侍衛步軍司管勾機宜文字方世誠聞言道:“大帥乃先帝純臣,當今股肱,安心王事便可。”

    頓了頓,他接著道:“即便是梁王,也不會太過為難忠君之人。”

    蘇鳳羽聞言搖頭,正要開口,帳外傳來親衛聲音:“大帥,曹旅長求見。”

    同方世誠對視一眼,蘇鳳羽坐直身體,沉聲道:“進來。”

    一陣細微的交談聲後,門簾被掀開,一個身形壯碩的校尉走進來。

    此人走了兩步,站住抱拳道:“神衛二師一旅指揮使曹銘遠參見大帥!”

    蘇鳳羽對曹銘遠的來意已有猜測,故而直接問道:“今夜非是你部值夜,曹校尉來此何事?”

    曹銘遠沒有開口,而是看向老神在在安坐一旁的方世誠。

    見此情景,蘇鳳羽愈加肯定,隻是不敢放鬆警惕,故而一麵摸向案下劍柄,一麵朝方世誠點頭:“吾之事,無方機宜不可知者。”

    曹銘遠仍然有些猶豫,不過蘇鳳羽都這麽說了,他也無計可施,隻得低頭壓著聲音道:“好叫大帥知曉,非是銘遠有事要說,而是梁王有事要說。”

    此言一出,蘇鳳羽登時握緊劍柄,豎眉怒目:“賊子安敢欺我!”

    哪怕含怒而發,他依然壓低聲音,似乎並不想被外麵聽到。

    這時候觀察到曹銘遠慌亂之色一閃而過,麵上漸露狠厲,方世誠當即撫須勸道:“大帥不必生怒。”

    繼而轉向曹銘遠:“大帥之忠,日月可鑒。如今梁王造反,乃大帥之敵。你一個大帥帳下的校尉,怎就能替梁王傳話?”

    曹銘遠麵色變換,終於做出“蘇鳳羽能被說服”的判斷,咬牙道:“銘遠亦是忠於大帥,隻是梁王郎君遣人尋我,說是要給大帥分說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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