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相公府,一幹陳係再次聚集。

    緊趕慢趕,潘美、呂端總算在劉熙古拜相之後趕回洛陽。

    李克榕的調令也以下達,不日就將啟程。

    在此之前,陳佑召集眾人,想要統一思想做好安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陳佑驅散舞女樂師,手中把玩著白瓷酒盞,緩緩開口:“天下將亂,諸君以為我等如何處之?”

    “天子受奸臣蠱惑,為天下計,當清君側。”

    開口的是汪弘洋。

    他要是說“驅賊除奸”也就罷了,偏偏說的是“清君側”,隻一句話,殺氣四溢。

    緊接著,韓向陽、李克榕等人陸續提出如何“清君側”。

    比如驅逐賊臣,清洗宮廷。

    再比如重整禁軍——正好禁軍求戰欲甚高,可以借機發動與遼國之間的戰爭,以便調整將領。

    總結起來就是要兩條腿走路:控製住天子,以及,控製住軍隊。

    至於如何做到這兩件事,其中細節可以慢慢商討,但大方向得定下來。

    陳佑掃視一圈,心中了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支持這麽做。

    待話語停歇,陳佑開口道:“天下萬民,豈能坐視?”

    沒有具體指代,但大家都明白,這說的是保皇黨不會坐視陳佑壓製天子掌控軍隊。

    沉默一陣,龐中和開口道:“若是十年前……或無此事。”

    的確,要是十年前就開始布局,到現在,能叫天子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若如此,焉能有如今天下?”

    陳佑絲毫不在意,沒在這件事上多說,直接問道:“諸君以為,當今之世,百姓如何?天下如何?朝廷如何?”

    “百姓各安其居,各樂其業。”

    “天下紛擾,或有劇變。”

    “朝廷之內,多有算計私事罔顧天下者。”

    ……

    每個人都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一個個說完,不需要陳佑總結,眾人臉色都變得嚴肅起來。

    看似百姓安居樂業,朝堂一片和諧,實際上如烈火烹油,隻要朝廷這口大鍋破一個洞,從上到下都會焚燒殆盡。

    前麵十年,陳佑一麵優待朝廷官員,一麵減輕百姓負擔。

    這些年雖然嚴抓官員貪汙、殘民之舉,但對官員勾兌工商業甚至親自下場參與工商經營放開限製。

    十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工商業主與地主一體兩麵的情況——因為官方的參與,大量少地甚至無地的工坊主、大商賈背靠官員,發展壯大,這些工商業主們發展到足以影響一地經濟時,自然而然就開始影響當地官員甚至中樞官員。

    結果就是,百姓的日子越來越好過,輕工業、商業越來越繁榮,看起來一切向好發展;但對地方政府甚至中樞官員影響力越來越大的工商業主們漸漸地不滿足於當前的收益——朝廷優待普通百姓的律令格式嚴重影響到工商業主壓榨百姓的效率,嚴重影響到他們發展的速度。

    最重要的是,除了本土的發展,日本、高麗的改革也在持續推進。

    這兩個地方嚴控農田流轉,大地主被一掃而空,而且考課以教化、穩定為重,不以經濟經營為重,工商業主們的影響力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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