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進了遂昌縣。

    城內街道熱熱鬧鬧,一條大路從東門貫穿城池直到西門,街麵上店鋪人來人往。

    隻是走馬觀花地看過去,全都是賣木器的。

    這是陳衡等人才對車夫說的“不賣木器還能賣啥”有了直觀的認知。

    在大街上走了一節,馬車拐入另一條街。

    不過七八丈,就仿佛從人間進入鬼蜮。

    兩旁房門緊閉,悄無聲息。

    路上幾無行人,便是有,也是如陳衡他們一般,坐在馬車上或者驢車上。

    都不是那種普通百姓。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陳衡猛然驚醒。

    除了一開始店鋪裏麵的夥計,走在遂昌城中,的確難以看到普通百姓!

    抵達遂昌驛旁的車馬行,登記付錢之後,一行人直接入住驛館。

    打水洗去臉上灰塵,幾人又聚到楚芒的房間。

    陳衡說出他的發現,其餘幾人仔細回想之後也意識到不對勁。

    再聯想到車夫的介紹,一個個臉色嚴肅不已。

    商討一陣,他們決定這次一同行動,從驛站開始查訪,一直走到縣衙,直接去找縣令。

    畢竟遂昌縣看起來怪怪的,為了安全,早點找到官府更讓人安心。

    遂昌驛很大,占了足有半條街。

    而且,它是遂昌城內最大的木製建築。

    陳衡他們跑了這麽多地方,遂昌不是城池改造做得最差的一個,但它是最囂張的一個——非但不改,反而大肆擴建木製建築。

    不過遂昌驛對得起它的大,整個驛館空房率不超過八成。

    住在驛館的人,九成九是商賈,而且來遂昌不止一次,隨便找個人問了下,就問到了縣衙所在。

    走出驛館巷,往左拐是中央大街方向,往右拐是縣衙所在。

    往左的巷子人流如織,往右的巷子空曠無人。

    陳衡幾人站在巷子口猶豫一陣,一同邁步前行。

    一路上,兩旁房屋關門閉戶,少有幾個沒關嚴實的,也都是虛掩著沒有人聲。

    好不容易遇到一家開著門的,家裏隻有兩個七八歲的小孩,一見人來立刻躲回屋子,陳衡等人隻得離開。

    原定要一兩個時辰的路,僅僅一刻鍾就走完了。

    站在縣衙正門前,幾人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甚至還有人提議再去其它方向轉轉。

    楚芒否決了這個建議,決定先去縣衙。

    隻是這個縣衙。

    與鬆陽縣是兩個極端。

    鬆陽縣衙嶄新且寬敞,遂昌縣衙破舊且逼仄。

    縣衙正門甚至都沒人把守ꓹ一群人快步走進縣衙。

    空無一人。

    就仿佛一個景點一般ꓹ整個縣衙空空蕩蕩ꓹ除了灰塵,什麽都沒有。

    他們一頭霧水地走進縣衙,一頭霧水地離開縣衙,站在縣衙門外,一個個開始懷疑人生。

    這座建築ꓹ別人說它是縣衙ꓹ看上去也是縣衙ꓹ門上也刻著“遂昌縣衙”幾個字,但它似乎並沒有起到縣衙的作用。

    那麽,遂昌縣令呢ꓹ縣丞呢,各級胥吏呢?

    “我們現在怎麽辦?”

    陳衡問出這句話。

    他有些懵,一時間沒了方向。

    沉思好一會兒,楚芒開口了:“那就再城裏轉轉吧ꓹ我很好奇ꓹ城裏這些人都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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