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口的那一刻起,陶際華就死死盯著洪成敏的眼睛,觀察他的神情姿態。

    洪成敏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就回答:“監督與被監督的關係。”

    說完,他還補充道:“我協助劉巡按巡視湖南,曾見過蒯縣令。”

    “寧參政抵達潭州後,你在何處?”

    “在桂州。”

    “你負責巡視湖南,為何跑到桂州去?”

    “好叫陶司丞知曉,劉巡按特意叫我等交叉巡視,以互相監督。故下官會不定期前往其它幾地巡視。”

    “和你一同在湖南的都有哪些人?”

    “令史路崢嶸、仆役王四子,另有車夫護衛。”

    “襲擊發生時,各在何處?”

    “都在桂州。”

    “擔任禦史前,你任何職?”

    “高平縣主簿。因熟知縣鄉事,被選入監巡院。”

    “我們在蒯新彥家中發現了與你往來的書信。”陶際華突然拋出一個證據,“你怎麽解釋?”

    洪成敏臉色微變,隨即神情嚴肅道:“這不可能,我與蒯縣令隻有公務往來,從無私交。”

    頓了頓,他打了個補丁:“或許蒯縣令私自把公文帶回家中?”

    “那麽。”陶際華目光炯炯,言語銳利,仿佛一柄尖刀直刺向洪成敏,“還請洪禦史交出手中與蒯新彥往來的公文。”

    洪成敏皺起眉頭:“早就燒了,又不是什麽重要事項,湖南七州三十餘縣,若是每一此文書往來都留有存檔,恐怕我隨身帶兩輛馬車都不夠。隻能是一些重要公文才留檔備查,不重要的全都銷毀。”

    這是瀆職。

    但自曝瀆職總比被查出勾結索賄結果好一點。

    陶際華聞言露出笑容,緊接著收斂神情,微微頷首:“我會如實告知董大夫,之後有需要配合的,還請洪禦史擔待一二。”

    他這一笑,叫洪成敏忐忑不已,仔細回憶所說話語有無不妥之處,十分敷衍地應對兩句,神思不屬地在禁軍士兵的護送下走出房間。

    “接下來就等參政派人回來通知在桂州的調查結果了。”

    陶際華神情輕鬆。

    他身側的令史將訊問記錄交給他簽字,之後一邊整理一邊開口:“咱們是大理寺,又不是治安寺和肅政司,不管是刑案還是瀆職案,都不歸咱們管吧?”

    “這可不僅僅是刑案,也不僅僅是瀆職。”陶際華站起身來,“寧參政還不是參政的時候,他遇襲的案子就是我來查的。”

    令史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重點不是叫哪個部門來查,而是他陶際華在哪個部門。

    涉及禦史,陶際華不方便以禦史身份調查,看大理寺正好有空位,就直接調過去了。

    這種待遇,少有人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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