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楊禹岩聽了這話,卻有些難以接受:“我等禦史,不該秉公直言,上書奏事麽!”
陶際華聞言搖頭:“這是公廨院和監察院的活計,咱們東推院和西推院,隻要查明真相便可。”
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來禦史台之前的規矩,於是補充到:“往日禦史彈奏,不也是要報知大夫中丞,之後方可上書麽?我等如今所為,與往日其實無甚差別。”
“可往日雖有大夫中丞書名,上書者實乃我等,終究不負禦史監察之名。如今照你所言,我等隻是提供詳情,奏疏盡皆交由上官,又與胥吏有何區別?”
“胥吏無有官身,而我等乃是命官。”
陶際華十分坦然:“院長以為陳相公何以調我來這東推院?不過是為了叫東推院‘學會’查案罷了。而東推西推,也隻需查案,彈奏之事,自有其它兩院負責。”
見楊禹岩仍然麵露糾結之色,賀壽忍不住開口道:“我等終究是朝廷官員,若知不平事,自可上書言事。不過既然做了這東推禦史,還當盡忠職守才是。”
有了這句話,楊禹岩仿佛有了個台階,當即點頭:“是耶!我等實該盡心!”
著,他看向陶際華:“不知以乘風所見,我等此去濠州,當如何查案?”
陶際華目光灼灼,直言道:“如今六州主貳官待罪,我等所查者,便是這六州官員可曾盡忠職守!”
楊禹岩突然打了個寒顫,看向陶際華的目光中帶這些恐懼。
陶際華恍若未覺,繼續往下:“所謂職守,便是這六州官員在災前災中的所作所為。當為者未為,不當為者為之,便是不忠!”
楊禹岩咽了口唾沫,聲音甚至有些沙啞:“那什麽當為,什麽不當為?”
“我等隻需照實稟報便可,當不當為,看相公們如何。”
“原來如此。”
楊禹岩有些恍惚。
“原來如此!”
他似乎明白了。
陳平章看重陶際華,從來不是因為其有為國為民之心,隻是因為他好用罷了!
長出一口氣,楊禹岩輕聲問道:“院丞以為,這次案子,當從何處入手?”
……
五月初五,巴寧泰的信送到陳佑手鄭
與這封信一道入京的,還有巴寧泰的奏疏。
奏疏中,他已經按照中書命令召集兵馬準備回洛陽,隻是他本為鄜帥,如今率軍返洛,鄜州無主,希望朝廷早日派遣官吏主持鄜州事務。
字裏行間的意思都是“我聽朝廷的”。
而給陳佑的私信,卻首次回應了宰相人選。
他推薦前任首相、舒州刺史江夏青為樞密副使人選。
這叫陳佑十分意外。
一來現在陳佑同江夏青女婿趙普是盟友狀態,至少在外人看來,江夏青也該是支持陳佑的。
二來江夏青一直反對武將治國,他進樞密院,毫無疑問會同身為樞密使的巴寧泰意見相左。
唯一對巴寧泰有好處的,可能就是江夏青這個前首相會看不慣陳佑這個現首相吧。
陳佑收到信,同幕僚商議後,直接找來趙普。
“則平,你看看這封信。”陳佑把信遞給趙普,“你以為巴慶安這是要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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