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中是不是重複工作、浪費人力,他並不在意。

    他當過縣令,知道如果一個縣令盡職盡責,士農工商的種種數據都該清楚明了。如果不清楚,那就證明他沒有忙政務,正好州裏麵下了這道命令可以叫他忙起來。

    最後一組數字計算完成,寧強鬆了口氣。

    黃縣沒問題。

    之前他已經比對過蓬萊縣了,同樣沒問題。這樣的話,登州四個縣,最繁華的兩個縣都沒問題,整個州就算有所出入,問題也不大。

    放下毛筆,他站起身來鬆動筋骨。

    牟平和文登兩縣還沒送過來,年後可以到這兩處走走,正好海軍演練,先沿著海岸線跑一圈;今年立春在年前,農時提前這件事要宣傳下去,免得農民誤了農時;還有稅賦,要趁著這次檢括農田的機會,把各家田地、各家戶口按照上中下三級九等重新劃分,免得有些農民種著下等田卻要繳上等稅;另外當地特產也要統計出來,這些特產如果中樞需要,可以申請抵扣農戶稅賦,一家一點雖然少,可也能多餘一些糧食。

    寧強一邊活動手腳,一邊考慮政務。

    自打到燎州,寧強越來越多的把心思放到治下民眾身上,海軍和鄉兵團練,多交給下麵人盯著。

    喝下大半杯溫水,寧強重新坐到椅子上,剛拿起毛筆,門就被敲響了:“都監,丁驍求見。”

    寧強歎了口氣,放下毛筆起身道:“駿馳進來吧。”

    話音剛落,木門被推開,丁驍裹挾著風雪走進書廳。

    嘭地一聲關上門,丁驍朝繞到桌側的寧強叉手一禮:“驍參見都監。”

    “坐吧。”

    寧強伸手虛扶,示意丁驍坐下,他自己也回到桌後。

    “駿馳冒雪前來,可是有要緊事?”

    “是有要事。”丁驍沒有猶豫,直接開口,“近來兩邊對立情緒越來越嚴重,下官擔心會出事。”

    兩邊,指的是海軍普通士兵和軍法司成員。

    剛開始,丁驍招募軍法司成員,最先穿上統一製服,每跟在都指揮使身邊學習,雖然髒活累活幹得不少反多,但依然引來了不少普通士兵的羨慕。

    再後來,基礎建設完成,開始軍事訓練。培訓完畢的軍法司成員開始拿著軍法簿子記錄糾察士兵軍官違紀違法的行為。

    雖然軍法司多次在操練比試中獲勝,平常訓練更是起到帶頭作用,但這種揪別人毛病的行為還是叫一些人反感起來。

    直到十月份,軍法司查處一起後勤貪腐案件,事情不大,隻涉及一個最底層的輜重營隊正,以及輜重營並其它部分的幾個大頭兵。

    但這件事被拿出來作為典型,查出這件事的那幾名軍法司成員獲得表彰得到錢銀獎勵。直接導致軍法司被普通士兵排擠。甚至於一些中低層校尉也在有意無意地縱容這種情況的出現。

    沒人敢硬頂著得罪軍法司,但是冷暴力,各種冷眼相看,私下交流不再邀請軍法司成員,但凡見了麵,一個個板著臉公事公辦的模樣。再就是操練比試,普通士兵贏了周圍人高聲喝彩,軍法司士兵贏了便沉默以對。

    軍法司被當成了異類,被普通士兵視為“都指揮使手下的走狗”。

    今又有雙方士兵吵了幾句差點打起來,丁驍把兩邊安撫下來之後,不得不趕過來向寧強問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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