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拱手一禮,隨後才笑道:“勞煩官家掛念,不過是被燭台刺了一下罷了,傷口很淺,已經請太醫署的醫師包紮過了。”

    “那就好。呃,陳師快坐!”趙德昭點點頭,招呼一聲重新坐下。

    他目光放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些什麽。

    陳佑坐下後開門見山:“好叫官家知曉,臣此來是為了春闈舞弊之事。”

    “啊?啊!”

    趙德昭反應過來:“陳師請講。”

    著話,他下意識地朝側殿看了一眼。

    陳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心中了然,明白盧太後就在這裏。

    稍稍思忖,陳佑開口:“昨日政事堂王平章得到稟報指使舞弊者有一人為集賢殿大學士溫仁福三子溫年虎,治安寺不敢抓捕。故王平章知臣與集賢相、河南尹素來友好,故讓臣去尋溫仁福項。惜哉溫集賢愛子心牽”

    到這裏,陳佑歎了一聲,隨即問道:“如此,臣亦不知如何是好。”

    趙德昭有些發愣,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陳佑的意思,當即道:“春闈舞弊,要是查到了,自然是要抓的。”

    話音未落,偏殿傳出一聲咳嗽。

    緊接著,太後盧金嬋走了出來。

    陳佑麵無表情地起身行禮:“參見太後。”

    “少保不必多禮。”

    盧金嬋了一聲,走到禦座旁。

    自有宦官擺好座椅,盧雲華就坐在太後盧金嬋旁邊稍稍靠後一點。

    出了側殿後,盧雲華就一直在觀察陳佑的腿,見他動作順暢,這才放下心來,舒了口氣。

    陳佑剛剛坐下,就聽得盧金嬋開口:“我聽少保所言,似乎是想要強行抓捕那溫年虎?”

    “正是。”

    “可是,”盧金嬋眉頭緊蹙,“若溫年虎躲在家中,難道還能派人衝入宰相府邸麽?”

    陳佑聞此,看了盧金嬋一眼,隨即看向趙德昭,神情嚴肅地緩緩道:“那就得看,官家和太後,是要宰相的臉麵,還是要科舉的臉麵,司法的臉麵了。”

    頓了頓,他微微頷首,垂下目光:“本次科舉有五千考生,查實舞弊者三十餘人盡以他罪下獄,未查實者不知凡幾。若此五千人知有舞弊者未除,則科舉名望盡失,物議起時,就不是一個宰相能解決的了。”

    五千人,相比於曆史上淳化三年的一萬七千餘人可謂是少之又少,但放到如今來卻算得上是下學子菁華盡皆聚集於此。

    陳佑這話出,盧金嬋臉色就變了。

    毫無疑問,這是威脅。

    他提都沒提自己差點被溫仁福殺聊事情,隻是科舉舞弊。

    注意到大姊神情變化,盧雲華趕忙前傾身子低聲在盧金嬋耳邊安撫:“將明這次怕是被逼急了。大姊不必急著回應,等等看其他宰相怎麽。”

    盧雲華微微點頭,扭頭看了一眼蠢蠢欲動的趙德昭,又是一聲輕咳。

    顯然趙德昭對他即位以來第一次科舉還是蠻重視的,隻可惜母親在這,他不能當著外臣的麵忤逆。聽到母親的暗示,他隻得按捺下心中不滿,老老實實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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