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幾步扶著杜太後坐到主位，他自己則是拉了一把椅子坐到旁邊。
見趙元昌依然恭敬，杜太後麵色稍微好看一些。
“娘娘突然來尋兒子是為甚事？”
趙元昌大概能猜到杜太後是要談舒侯的事情，可他不想談，故而還沒坐穩便裝作不知開口詢問，隻希望自己的母親能夠理解。
然而他終究要失望，杜太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道：“我剛從二哥那裏回來，你二哥本來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躺在床上不能起來了？”
沉默一陣，趙元昌看著杜太後，語氣帶著不滿道：“娘娘莫不是在懷疑我暗害二哥？”
“二哥是你親弟。”
杜太後沒有聽出來趙元昌的不耐，依然苦口婆心地：“這下最親的就是你們兄弟，昭哥兒年幼，你不指望兄弟幫忙守下，難道還指望那些外臣？”
趙元昌嗤笑一聲，終於保持不住恭敬的姿態。
“我不是你害二哥，隻是二哥這麽病著不是個事，難免叫下臣民心中不安，我看還是早點把二哥治好罷。”
“娘娘這話不就是在二哥的病是我安排的麽？”趙元昌揭破杜太後話中的掩飾，“就問娘娘，當年你支持二哥，我即位之後，可曾記恨此事致使孝道有虧？”
“這……”杜太後猶豫了，“這兩年……”
趙元昌打斷杜太後的話：“前些年娘娘一再要我把帝位傳給二哥，我可曾對二哥下過手？”
這下杜太後無話可。
“我就不明白了！”趙元昌猛然站起來。
隻是下一句話沒有接上，這突然起身叫他眼前發黑，一個搖晃差點沒站住。
扶住椅子緩了緩，他看向杜太後：“我和三哥到底做了什麽，才叫娘娘你如此偏心二哥！”
“我這不是……”
“這下！是我打下來的！”趙元昌猛然喝道，“巴蜀，荊楚，江淮、吳越、燕雲！都是我打下來的！怎麽就不能傳給我的兒子，非要給那個起兵叛亂的趙元盛！”
完這番話，他開始劇烈喘息。
杜太後沒有注意到趙元昌的神色有些異樣，或許她注意到了，但是沒有放在心上。她自顧自地解釋著：“你身體不好，昭哥兒也才七八歲，都主少國疑，我也是為了咱們老趙家好。再你傳給二哥，以後再叫二哥傳給昭哥兒，如此豈不是兄弟和睦、長幼有序。”
聽著杜太後絮絮叨叨一大串，趙元昌呼吸平穩下來後，突然笑了，他語氣平靜地道：“朕累了，太後且回吧。”
不待杜太後話，他轉向殿外高聲道：“童謠！送太後回宮！”
杜太後麵色驟變：“你這是什麽意思？”
趙元昌沒有回答，冷眼看著童謠帶領幾名健壯仆婦推門進來走到杜太後身邊，十分恭敬地扶起杜太後：“太後請了，奴婢們送太後回宮歇息。”
杜太後被健婦架著，仍自扭頭盯著趙元昌。
母子二人目光相交，誰都沒有出聲，直到目光被門簾隔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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