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就在劉承澤以為周敬思會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時,周敬思開口了:“我對官家的忠心無可置疑。”

    劉承澤嘴角扯了扯沒有搭話,他想知道周敬思到底是要做甚妖。

    顯然周敬思也知道自己話語中體現出來的態度前後差距有些大,劉承澤可能會不相信,故而他十分嚴肅地看著劉承澤,沉聲道:“隻要官家在一日,某便容不得有大逆不忠之事。”

    劉承澤露出譏諷的笑容:“肅之相公這話叫我不懂了。一邊著忠心,一邊卻在謀劃官家身後事,這算不上忠臣吧?”

    “有周至今,官家付出極多心血,我等身為宰輔,萬萬不能叫下生亂,更不能叫官家心血白費。”

    周敬思出這番話的時候,情真意切,至少外人聽了看了,的確是一個忠君忠國的宰輔大臣。

    但這話在劉承澤聽來又不一樣了。

    他臉上的譏諷變成了疑惑:“肅之兄莫不是擔心主少國疑?”

    “雨潤兄擔心主少國疑嗎?”周敬思反問。

    兩人互相看著,書廳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劉承澤突然哈哈大笑,然後道:“肅之兄且放寬心,有你我之輩在,這下,亂不起來!”

    周敬思嗬嗬笑著:“下安定,才有你我之輩。”

    劉承澤點頭以示讚同,隨即道:“我與兄相若,皆忠於官家。”

    行了,兩人算是達成默契,周敬思起身告辭,劉承澤將他送到門口。

    人員調動漸漸平息,官家定下七月親征。北疆兵馬糧草皆已就緒,洛陽這邊即將跟隨官家北上的兵馬也都確定下來,隻等著一路上途經州府準備好,便可出發。

    在此之前還有一件大事——太子元服。

    周敬思終究沒能攔住趙元昌,這也正常,一個緊握兵權的強勢帝王一旦下定決心做某件事,被宰相攔下的幾率很。

    六月十七,太子元服,理論上年僅八歲的大周皇太子趙德昭從這開始就算成年了。

    之後尚書左仆射王樸加太子少傅,同日以王樸親弟、珍饈署令王格侍讀東宮。

    兩後,猜不透趙元昌心思的陳佑下定決心調整河南府官吏,他帶著一份長名單入宮求見首相王樸。

    “論‘民本’在施政中的應用。”

    筆鋒劃過,淡黃的紙頭出現這麽一行字。

    一青年手腕擺動間,重新蘸墨書寫“左氏春秋曰:國將興,聽於民。故曰民為國之本。學生試論之。”

    寫完這麽一句話,他繼續蘸墨,提腕剛要落筆,突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來人還沒走進房間,聲音便傳了進來:“同矩!同矩!大喜事啊!”

    青年張賢動作頓住,隨即放下手中毛筆,扭頭露出燦爛的笑容:“十二郎何事如此高興?”

    話間,另外一個青春洋溢的青年快步走了進來:“同矩你一心向學恐怕還不知道,山長自書院選了六人入幕,你我皆在名單之中!你這是不是大喜事!”

    聽到這話,張賢呼吸頓了頓,根本抑製不住想笑的欲望,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起來頗為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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