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城內魏王行營,虞三衙內虞江同數名宋國官員一道從行營內走出。

    即便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但虞三此時仍是精神恍惚,臉上的笑意根本攔不住。

    就在方才,在正堂裏,陳佑把他好生誇讚了一番,而且還當堂征辟他為推官,暫時負責洪州——也就是宋南昌府——刑獄事宜。

    這可叫他出了一番風頭,尤其是在他那大哥麵前。

    虞家老大單名佩,是袁州的同知州事。如果宋國沒滅亡的話,虞佩會在不久後主政一州,甚至坐到刺史的位置上。等老爺子虞鴻雁致仕後入京任一部尚書或是秘書近臣,若是時越了或許可以宣麻拜相,即便止步政事堂外,也能保證虞家聲勢不墜。

    再之後就看虞三和侄子們的能耐了,但凡有一個能撐起門戶,一個百年世家就跑不了。

    然而周軍來攻,打亂了虞家的布置。

    這年頭隻要手中沒兵,權勢、財富都好似沙灘上的堡壘,被名為“戰爭”的浪潮一衝,便消失無蹤。

    虞家麵對這種情況,選擇的是兩麵下注。按照虞鴻雁的計劃,虞家留在南昌城的這些人老老實實為戴宋盡忠,而在袁州的虞佩則坐觀成敗,唯有供職於他人幕府的二兒子虞閑積極推動幕主投周。

    如此一來,即便虞家發展勢頭被打斷,可這一家人總能保得住,有人在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這樣的安排就導致了原本身份地位較高的虞佩在陳佑麵前得到的待遇比不上還未入誓虞三,而且虞三衙內也借此步入官場,以幕職主持州府事。

    可以想見,若不是虞宗明在將校舉義中起到作用,虞佩這一支短時間內隻能耕讀傳家以待下太平時家中子弟舉業有成了。

    雖是兄弟,內裏卻有較勁,這一上一下,心態自然產生變化。

    就好似虞三喜意難以抑製,也好似虞佩見自家三弟如此模樣而心生不喜。

    重重一清嗓子,虞佩語氣嚴厲地嗬斥出聲:“子何莫作這等得誌模樣!”

    驟然聽到這聲,虞三被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就是縮頭。沒辦法,長兄如父,虞佩比虞三大了兩輪,由於父親虞鴻雁公務繁忙,平日裏兩個弟弟都是虞佩來教導。十幾年積累下來,哪怕虞三這時候得誌了,也會被往日積威所影響。

    好在旁邊的那些官員一個個都心事重重,沒心情來看虞家兄弟之間的醜態。

    虞三回過神來立刻想起他現在是前途遠大的官人了,尊著敬著兄長可以,但沒必要怕他啊!

    想到此處,當即提胸抬頭,朗聲道:“大哥得甚話,我......”

    話未完,一陣如驟雨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隻見三名騎手持三角旗飛馳而來,口中高聲呼喊著:“洛陽急令!速速閃開!”

    這時候被撞死了純屬活該,話到一半的虞三硬生生把下半句憋了回去,手腳輕快地閃到一旁。

    抬手扇了扇揚到眼前的灰塵,虞三將目光從被迅速迎進門去的三名騎手身上收回,轉頭看向虞佩:“大哥,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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